曖昧(1 / 2)

深秋本該是萬物凋零的時節,可培訓學校裡的花草卻開得極好。

踏在通往教學樓的路上,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可能因為學生不多,還特殊的原因,哪怕是羅依暖走得很慢了,還是沒見著幾人,而且碰上的人無一例外都避開了她。

她並不是洪水猛獸,可這話無處可說。

花藝課的教室不在主樓,羅依暖估摸著在這裡,花藝這門課應該不太受歡迎。

還沒等著羅依暖走到教室就先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花香味,香味有些雜亂,混在一起沒有太刺鼻,相反還有著獨特的記憶點,羅依暖的腳步邁得更快了些,順著香味一路找到了教室。

花藝課的教室大概有百來平的樣子,邊邊角角都擺放著密密麻麻的花盆,各色各樣的花木都長勢喜人。

翠綠發亮滿是生機的葉子,嬌嫩欲滴的花瓣,就算是種類繁多,也很協調。

不太像是教室,倒是像個花圃。

羅依暖一下就喜歡上了這裡,她沿著邊角走了走,細細打量著盛開的鮮花。

哪怕是不認識,看看也覺得心曠神怡。

隻不過她不太好的身體,走了沒多少步就升起來了乏累感,她晃了兩步走到了教室中間的沙發上落座,順手就拿起了放在沙發邊上的茶壺,添上了一杯熱茶。

她剛剛等了許久也沒見有人過來,茶倒上了,倒是見到人了。

“薑姐姐!”

羅依暖剛看到人就驚呼出了聲。

薑鬱邇實在是好認,那清亮靈動的眼眸,在年輕姑娘身上都看不到。

“你……”

跟她的驚訝不同,薑鬱邇應該是提前知道她報了花藝課了,她沒有那麼意外,隻是有些不想麵對。

她麵色有些僵硬,努力擠出了一點笑來:“羅二小姐,我是你花藝課的老師。”

薑鬱邇居然是她的花藝課老師!

那豈不是說薑鬱邇真是誰的情人?

雖然之前就猜過了,但現在還是覺得很驚訝,薑鬱邇的眼神太乾淨了,乾淨得不像是她們那個圈子裡的人。

她在打量薑鬱邇,薑鬱邇當然也看到了。

那張清麗動人的臉上浮出了窘迫難堪的神情,她不自覺地低了頭,指腹搓著衣角,就連呼吸都重了點。

羅依暖終於找到演技比她還爛的人了。

羅依暖還懂得隱藏情緒,薑鬱邇連喜怒哀樂都藏不住,這樣的人要怎樣當情?

薑鬱邇可能也發現了她自己的失態,調整過情緒後,對著羅依暖說道:“羅二小姐,我們上課吧。”

羅依暖剛想點頭應下,緩解薑鬱邇的尷尬,可這教室裡還隻有她和薑鬱邇兩個人呢。

“薑老師,我們不再等等彆的學生了嗎?”

薑鬱邇朝著門外看了眼,這才回過頭看羅依暖:“沒有彆的學生,我來這裡三年了,你是第一個上我課的人。”

羅依暖微微驚訝:“我猜到花藝課可能不太受歡迎,但也沒想到居然能這麼冷清。”

薑鬱邇倒是坦然:“不是課的問題,是我的問題,他們在我這裡得不到引薦的機會。”

她深深地望了眼羅依暖:“你來了,說不定會熱鬨點。”

羅依暖沒太明白薑鬱邇的意思,她現在有點懷疑薑鬱邇是否真的會授課。

她走神的時候,薑鬱邇已經從角落裡抱過來一盆綠瓣白蕊的花來,那花看著就極為嬌貴,可連一點蔫壞的痕跡都沒有,羅依暖不由得讚歎一聲:“薑老師,看得出來你是個愛花的人,你將這些花養得真好。”

薑鬱邇搖搖頭:“不是我養得好。”

她望著花盆有些出神,輕聲道了句:“這些花草但凡有一片枯葉都會被換走。”

那應該會花不少錢,羅依暖在惋惜金錢的流失,薑鬱邇卻像是在回憶著那些被拿出去摧毀的花草,她看著神情有些怪的羅依暖,輕聲開口:“我不懂她們的遊戲,你該懂才是的。”

她似乎在說羅依暖不該露出這樣可惜的神情。

羅依暖對薑鬱邇的第一印象很好,在知道薑鬱邇可能是彆人養著的金絲雀以後也沒有心生厭惡,她對薑鬱邇的防備心不算很強,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尖:“薑老師,其實我也不太懂。”

薑鬱邇眼睫輕顫,目光如炬地盯著羅依暖,似在辨認她話中真假。

越看,神情越發糾結:“你看起來跟傳聞中不太一樣,不像是什麼壞人,那你……為什麼要欺負申小姐呢?還將她送進了醫院。”

她對申漪歌還真不錯,這件事像是耿耿於懷許久,見到羅依暖一次就生氣一次。

這就更怪了。

羅依暖輕輕掃了眼薑鬱邇,忽然間嚴肅了許多 :“薑老師,你是壞人嗎?”

薑鬱邇沒想到羅依暖會反問她,在短暫的愣神過後,露出了幾分慌亂:“可能是吧。”

她本就透著啞意的嗓音更為嘶啞了些,透著無力感:“在這裡的人沒有太好的人,我們都破壞過一個家庭,毀掉過……”

呢喃的聲音戛然而止 ,薑鬱邇如夢初醒地瞪了眼羅依暖:“我乾嘛要跟你說這些。”

那她現在才住口可是有點晚了。

羅依暖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薑鬱邇困惑不已地問她:“你笑什麼?”

“我隻是覺得奇怪。”羅依暖盯著薑鬱邇,目光一眨不眨:“很奇怪。”

薑鬱邇實在是像個好人,最要緊的是她很關心申漪歌。

原書當中申漪歌黑化的重要原因就是缺愛,可薑鬱邇一看就是很願意關愛她的人。

如果申漪歌一直以來都擁有著薑鬱邇的關心,那她不應該像原書中那樣走上歪路才對的。

就她個人感受而言,薑苗還沒薑鬱邇心好呢。

想起來薑苗,羅依暖忍不住問了聲薑鬱邇:“薑老師,你認識薑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