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觀的地界並不偏僻,所以牛車拉著木錦和崇明真人沒過多久就回到了那裡。
之後,木錦又為崇明真人解釋了一些修行的疑問,也算是回報他對自己的幫助。
另一邊,到了傍晚時候,莫琸也從校場回到了寢殿。
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其他幾位皇子相繼離世。
而現在五皇子莫敦不過才五歲,還不需要到校場裡練習武藝。
沒了那些欺辱他的兄弟,莫琸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隻不過,從校場回來之後,他還是不得不時常麵對那個女人。
每到伶妃心情不愉或者被其他嬪妃奚落了之後,她便會過來拿自己出氣。
果不其然,等自己回到了寢宮之後,伶妃已經等在了那裡。
看著她手裡拿著厚厚的戒尺,莫琸便知道,今日自己肯定又免不了挨上一番。
責打也好,辱罵也好,即便已經司空見慣,莫琸還是覺得少受一些傷為好。
於是,他見宮人關上了大門,便沒有絲毫反抗的主動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越是喊痛,卻是想逃,那個女人就會打的越狠,還不如忍過這一遭。
伶妃見到莫琸如此識趣,臉上露出了一絲惡毒的笑。
手裡的戒尺狠狠地抽打在麵前的孩童的身上。
一想到今日五皇子的母親德妃對自己耀武揚威的一番話,心中便溢滿了對文帝莫燁梁的恨意。
這些傷都隻在莫琸的身上,平日裡穿上了衣物,其他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過了一陣子,看著已經疼的滿頭大汗,卻依舊一聲不吭默默承受的莫琸,伶妃愈發覺得無趣。
等到對方終於支持不住癱倒在地上,她才冷哼了一聲扔掉手中的戒尺,走到寢宮門前。
“收拾好自己。”
尖銳的音色在耳畔響起,寢殿的大門再次打開,外麵早已漆黑一片。
伶妃利落的離開了這裡,毫不理會倒在地上滿身傷痕的莫琸。
這樣的事情時常都會發生,宮人也隻是安靜的呆在院子裡,隻當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隻是任何人都沒有發現,當寢殿的大門重新被關上那一刻,那個倒在地上的孩子,眼眸裡爆發出刻骨的恨意。
曾經,莫琸也無比渴望母愛。
看著其他的皇子在母妃的懷裡撒嬌,他也奢望過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擁有母妃的關心與愛護。
可是這麼多年過來了,他早就已經看透。
那個女人對於他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疼愛,他不過是對方發泄的工具罷了。
攥緊了拳頭,強忍著背部的疼痛,莫琸努力地直起腰身,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一頭栽倒在床上,淺色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又仿佛是蟄伏在草原上伺機而動的狼。
莫琸知道,現在他還小,他不得不忍。
但是總有一天,他要把這些痛苦都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過了許久,房間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個宮人端著食盤走了進來,放下便離開了。
趴在床上的莫琸都不需要去看桌子上的食物,便知道都有些什麼。
肉類濃鬱的香氣傳入鼻翼,卻隻讓小孩兒感到惡心。
撇了一眼滿桌的葷腥,聽到房間的大門又被關上。
昏暗的燈光下,小孩兒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關在了籠子裡的犬。
在校場勞累了一個下午,等到回到了寢宮,又遭到了虐打。
此刻的莫琸,早已經饑腸轆轆。
可是他不想去碰桌子上的食物,那些油膩的飯菜吃完了之後,隻會讓自己身上的傷更加難受。
微微垂下眼簾,莫琸伸出手從床內側的被子下麵翻出了一個之前藏起來的小紙包。
打開來,才發現裡麵靜靜的躺著兩塊牛乳糕。
那是白天的時候木錦送給他的,他舍不得都吃完,特意留下了兩塊。
香香白白的糕點被送入口中,柔軟牛乳糕融化在舌尖上,讓小孩兒幾乎忘了身上的疼。
可隨即,他的心中卻愈發悲涼。
隻覺的,這或許是自己能在這寢宮之中嘗到的最後一點兒甜了。
而另一邊,木錦回到玄清觀解答完了崇明真人的問題之後,才發現外麵的天都徹底黑了。
回到房間裡,閒來無事的木錦立馬就讓係統傳來了莫琸那邊的畫麵。
看著自家小孩兒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房間裡,趴在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
昏暗的燭光映照著對方消瘦的麵龐。
小孩兒睡著了之後,臉上沒有了戒備,終於露出了符合年齡的天真模樣,看的木錦的心軟成了一團。
隻是看了一會兒,木錦便有些坐不住了。
之前自己距離莫琸太遠,他還可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