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采玉一共收了四個弟子,上麵三個男弟子,最小的是個女弟子。
畢竟他收的弟子要一起打鐵,讓女孩子掄大錘實在為難人家,一般根本不願意拜他為師。
現在收的這個小弟子還是路上撿到,無處可去,鐵了心抱大腿,不肯去彆的門派拜師,黎采玉見她意誌堅定,也就收為了最小的弟子,獲得三個男弟子一致好評。
終於有可可愛愛的小師妹。
可很快他們心情變得複雜,因為小師妹太卷了,掄起大錘虎虎生風,修煉刻苦勤勉,風雨無阻,且進步神速,為了不被比下去,哪天成為天才小師妹的廢物師兄們,不得不加倍卷起來。
對此黎采玉是樂見其成的,良性競爭嘛。
那一聲師尊和小師叔正是大弟子姬淩洲喊的,他滿臉歡喜的快步上前,神色坦然的拱手,“師尊與小師叔離家幾日,弟子倍感想念。正好這兩天得了一株稀罕靈草,想著給小師叔補身。”
說著雙手奉上一個玉盒,打開蓋子露出裡麵躺著的靈參,藥香四溢,令人聞著精神一振。
姬淩洲笑道:“將這靈參切片,每日給小師叔服用一片,最是滋補養身。”
他一臉誠懇真摯,“匆匆忙忙,還請小師叔見諒。”
雪如圭看了他半晌,沉默點頭,這個“匆匆忙忙”是何意他明白的。黎采玉不但想好了說辭為他編篡出一個新身份,還在回來前早早通知了弟子們。
周道,妥帖,心細如發,弟子也表現如常,仿佛真的有這麼一個小師叔的存在。
為身體虛弱的小師叔尋找養身靈藥,剛見麵便迫不及待獻上,殷切關懷,一片赤誠。
黎采玉神色自若:“好了,把靈參拿下去切片裝好,這麼一整株難道讓你小師叔拿著啃。”
姬淩洲合攏玉盒,“是,師尊。”
黎采玉拉起雪如圭的手往前走,“我回來的時候正巧撞上有人在跟執法者對峙,知不知道什麼人在朱雀台鬨事?”
姬淩洲神色變得鄭重,“是些生麵孔,應該是從遠些地方來的外來者,這一帶的修士都知曉朱雀台的規矩,也被打怕了,不敢明知故犯。他們在拍賣會上競價生靈丹,東西被彆人拍走,出了拍賣樓當街截殺,搶奪生靈丹,引來執法者圍捕。”
“類似的事情一下子發生好幾起,弟子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試探朱雀台的反應速度跟實力,好謀劃什麼。”
他頓了頓,“我與師弟師妹們便抓獲過鬨事者,有人看中師妹新鑄造出的仙劍,意圖強買強賣。”
“不是什麼大事,師尊暫且放心。”
黎采玉嗯了一聲。
三人來到一間屋子前,姬淩洲主動打開房間門,對雪如圭笑道:“這兩日屋子都翻修了一下,采購了些新的家居用品,換個新風格,小師叔您看看,可還看的過去,要是哪裡不喜歡,我們給您換回去。”
這間屋子就是雪如圭以後要住的地方,布置的清淨典雅。
論寬敞大氣肯定是比不得吾元宗分配給雪如圭的單獨山峰,大宗門財大氣粗,物質上舍得投資的很,排麵絕不會少。既是籠絡,也是做給全宗門的人看,堂堂長老總不能連個單獨的靈脈都不配享有。
等座下弟子多起來,難道要跟彆的長老一脈搶靈氣。
雪如圭並不是喜歡大排場的人,房子隻要乾淨舒適能住就行。
一眼看見掛在窗前的風鈴,那熟悉的樣式,不禁勾起他的回憶。曾經他和二狗哥一起用漂亮的碎石做過風鈴,就掛在窗戶前,每日都能瞧見。後來在吾元宗也曾自己動手做過,同樣掛在窗戶前,伏在桌案前寫字時,風從窗外吹進來,風鈴發出脆響,聲聲入耳。
雪如圭:“房間很好,不用換。”
黎采玉轉了轉,沒有異議,對雪如圭道:“匆匆忙忙回來,你肯定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咱們一起用膳。”
兩人退出房間,把空間讓給雪如圭。
他站在窗戶前看了一會兒風鈴,打量外麵的景色。庭院裡栽種了好幾棵桃樹,還有不知名的瓊花異草,陽光照耀,看著一派自在悠閒,頗有趣味。
地方不大,但勝在精致,富有生活氣息。
雪如圭確實感到累了,在映心海冷不丁遇上曾經去吾元宗單獨拜訪過他的人,饒是已經在心底做好最壞的打算,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事情正如他所料,在吾元宗以外的地方遇見這些人,隻會想著把他掠走,強行帶回去當做禁臠。
比起偶爾上一次吾元宗,還要奉上賠禮,這種做法無疑更合心意。
這是第一個,等他在朱雀台的消息被擴散,會有更多的人聞著味兒找過來。
吾元宗尚且擋不住這麼多狂蜂浪蝶。
哢嚓——
耳邊傳來細碎聲響。
躺在床上正發呆的雪如圭敏銳察覺到似乎有東西想要進來,立即警惕。
對方仿佛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驚動屋子裡的人,依舊在悉悉索索,悄悄打開一條門縫。
雪如圭神經緊繃,高度警惕,直到看見從外麵擠進來一柄劍,整個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