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正殿後,幾人就感覺到一陣陰寒。
因為陰天,氣溫已經降低了不少,但是踏進正殿後更感覺寒冷,這種陰冷潮濕的感覺,就好像進入的不是什麼寺廟的正殿,而是某個地窖一樣。
不,更準確點的說,像是墳墓。
李文以前和父母旅遊的時候,曾經去過一次清陵。那裡的地下陵墓可以進入,他進去過一次,但隻踏足幾步就立刻出來了。
因為太涼了,並不是冷,而是陰涼。那種陰冷的寒氣,能滲入到骨子裡。
就像現在一樣。
李文害怕的抓住了清桐的衣角,差點把前麵走路的清桐拽倒。清桐回頭看他一眼,用眼神詢問,李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他能行,老秦都能行,他怎麼不行。不過是看看一座無法移動的佛像而已。
李文抬頭瞥佛像的正臉,然後就看到佛臉上一大片陰影投下,那雙垂眸往下看的眼珠子,正凝視著自己。
李文嚇得拉緊了清桐的衣服。
看著自己被抓出褶皺的上衣,清桐暗歎了一口氣,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走在幾人最前麵,他已經到了佛像的背麵,此時正仰頭看著佛的背麵: “什麼都沒刻啊。"
其他人也湊了過去看,除了李文,他站在佛的側麵,緊緊的盯著佛像的臉。那雙石刻的眼珠子確實死死的盯著自己,不是錯覺。李文臉上的汗珠子都下來了。
中年男人觀察完佛像的背麵,視線就順著往下,然後他看到了佛像底座的木墩子上,看了片刻後他微微瞪大眼睛,想要伸出手觸碰,想到了什麼後,他對陸仁說道: "刀借我一下。"
陸仁立即將折疊刀遞給了他,甚至都沒問一句用途。
中年男人跪坐在地上,打開折疊刀,用刀尖撬著木頭底座,他的刀下的很穩,筆直的在佛像下麵的木墩子上劃著什麼,一點點灰色的碎屑隨著他刀子的行動而散落了下來。
“喂……”緊盯著佛像的李文開口道, "佛像的表情不對……"
"嗯?”同來的一名遊客聽後走到李文身邊,跟著他一起看向佛像的臉,而後被嚇出聲來, "我去!"
之前
無論是虛偽的慈悲,還是眼帶嘲諷,都隻是細微的表情變化。佛像的那張臉永遠是眉毛舒展,雙眼垂下看著地麵的樣子。但如今那張臉的表情極度誇張,眼睛瞪的溜圓,嘴角下撇,眼珠子儘力的往後瞥,若是隻看那表情,還以為是閻王殿的怒目雕像。
佛像在憤怒。
不過也正是因為它顯露出了憤怒,反而讓這名男遊客心中稍稍安定,如此憤怒都沒有對他們做什麼,這說明這個佛像詭異,它是真的無法行動。
"打開了。"中年男人說道。
佛像底座的後麵,竟然藏著一個暗箱,打開後就看到裡麵有一個巨大的陶罐子,中年男人很謹慎的沒有直接用手觸摸,而是用刀尖挑開了陶罐子。
啪嗒一聲,陶罐子的蓋子在地上碎裂成兩半,但已經沒有人關注這個了,所有人都往那巨大的陶罐子裡看過去.
“嘔——”其中一人看了後轉身乾嘔,他咳了好幾聲罵了句娘,說道,"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吃頓飯,這還不到半小時,老子吐兩次了。"
之前他很不幸的和關浩廣他們一起去了小屋,看到了跪地腐爛的屍體。如今又在這裡,看到了嬰孩的屍骨。
沒錯,在佛像底座藏的暗箱裡,放進陶罐中的,赫然就是女嬰的屍體,且不止一個。
"作孽啊……"中年男人搖頭歎氣說道。
"為什麼要放在這裡?"陸仁問道, "不該找一個地方葬了嗎?"
"大概是害怕吧。”中年男人將暗箱的木門扣上說道, “就算不信佛,也信陰曹地府。過去有一種說法,還未長成就死去的嬰孩攜帶怨氣,因此不立碑不入祖墳,都是丟棄野外隨便埋了。這個寺廟的人或許是怕作孽太多被纏身,想要放在佛下麵清除怨氣或者壓製住之類的吧。"
"那些女子拚命往正殿跑,是不是也想找自己的孩子?"有人問道。
其他人都沉默了,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所以?"陸仁詢問道, "我們把罐子掌出來,還給她們?"“在那之前……”李文哆哆嗦嗦, "先想想我們怎麼跑吧。那些女人來了!"
清桐和陸仁等人
立即從佛像後麵探頭,果不其然看到了三個焦黑人形衝進了寺廟大門,正嘶吼著往這裡衝。
“我有一個主意。”中年男人低聲說道,”我們把這佛像推出去到那三個女人麵前,你們覺得怎麼樣?"
李文立即扭頭,用‘你瘋了嗎’的眼神看著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