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朕猜中了?太後就是想要呂氏奪了劉家的江山!”
“朕偏敢罵,毒婦毒婦毒婦——”
呂雉本來還想教訓教訓這個熊孩子,但聽到這幾句話,當場就愣住了。什麼孝惠皇帝,什麼先帝,她的先帝是高祖皇帝,那孝惠皇帝是誰……
“是,是劉盈嗎?”
“這不可能,我兒子怎麼死了?怎麼死了呢!”
明明昨天還在的人,怎麼可能今天就沒了呢。她發狂般抓住麵前的小崽子,嘶啞著質問道:“孝惠皇帝是誰?劉盈呢,劉盈去哪兒了?”
這種癲狂的模樣,看在劉恭的眼裡,痛快極了。
他看著自己的親祖母,繼續罵道:“太後也配提先帝的名諱?先帝已經死了四
年,太後要是想見到先帝,那就到黃泉去找吧!”
“你說謊——”
呂雉一把將小男孩推到地上,這次劉恭又被砸了一回,徹底昏過去了。她也不看小孩有沒有斷氣,直接擺駕回到長樂宮。
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熊孩子,並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她的心一直劇烈地跳動著,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涼開水,怎麼也無法鎮靜下來,她要找到她的兒子,找到劉盈。
這個世界不是她的,她要從這兒逃出去!
“去,給我拿大漢的史書過來。”她隨手指著一個宮人,吩咐道,“尤其是記錄皇帝起居的那些,都給我一卷不漏地搬過來。”
“諾。”
宮人以為太後是憤怒少帝的反骨,想要查出是何人煽風點火。結果關於少帝的那幾卷生活記載,太後一頁都沒有看。
她專門看的是記錄孝惠皇帝的。
【惠帝四年,帝立魯元公主之女張氏為皇後。】
【惠帝五年,皇後張氏有孕,子劉恭。】
【惠帝六年,帝得二子劉疆、三子劉不疑、四子劉義,母皆不詳。】
【惠帝七年,帝得五子劉朝、六子劉武,母皆不詳。】
【惠帝七年,八月,帝崩。】
“惠帝就是吾兒?皇後是張氏?張氏那麼小的年紀怎麼可能產子?”
呂雉看到最後那兩個字,瞬間整個人都繃不住了。她把整卷竹簡都丟了出去,不敢再看了。
這裡的一切都是荒謬的,都是虛假的。
這些肯定都不是真的。
“我想回家,回家……”
當年劉邦死的時候,呂雉雖然有點傷感,但更多的是送了一口氣。老劉死了,沒有人再可以威脅她和劉盈母子倆的地位。但兒子突然間死了的事實,讓她怎麼都接受不了。
很少有的,太後居然落下淚來,她躲在內殿哭累了,想起自己的親生女兒,又忍不住把竹簡撿回來,繼續看著。
“對對,我還有劉樂,魯元公主呢?魯元公主怎麼樣了?”
【惠帝駕崩不足周年,魯元長公主歿,其子張偃加封為魯王。】
劉樂也死了……
呂雉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她在這個世界居然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她想到了什麼,特意跑去看了
兒媳張皇後,可是這個張氏看著跟木頭差不多,一舉一動都規矩得死板。
空有美貌,毫無靈魂。
昨日她罵人的時候,還見著張嫣在偷笑呢,怎麼今日就變得這樣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張皇後的反應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即使心靈強大如同呂雉,心態也完全地崩了。外頭的太陽刺眼得很,即使坐在太後的鸞駕裡,也明晃晃地刺人眼。
呂雉折騰了一天跑來跑去的,出了一身汗,感覺心跳加速,越發慌張。突然,白日裡落下了一陣陣驚雷,像是黑洞一樣,把她吞噬進去了。
“轟轟轟——”
“轟轟轟——”
再恢複神智的時候,她依舊聽得震天的轟鳴,她立刻地坐了起來,聽得帷幔外有人在喚著。
“娘娘起來了?”
“嗯。”
呂雉的心情還持續慌亂著,幸好她看到了打床簾的嬤嬤,那張老臉是她熟悉的。還有給她打水洗臉的小宮女,她也是認得的,好像名字叫做飛雀還是山雀來著?
反正就是鳥兒的意思。
“轟轟轟——”
跟白日打雷似的巨響,持續一下一下地劈著,從那頭劈到了這頭。
太後娘娘皺了皺眉,問道:“外頭怎麼鬨得那麼響?”
“回稟娘娘,是陛下在爆的米花兒,說是能吃的。第一鍋米花剛出爐,一粒米能變得拇指那麼大,還拌了蜜和奶,您要嘗嘗嗎?”
“……”
神踏馬的爆米花。
昨天剛連鍋都爆炸了,綠豆開花都開得上天了。今天的皇帝居然還不知死活,竟玩上米花了。
得了,又蠢又貪吃的,這回肯定是她家的傻兒子沒跑了。
她終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世界還沒完結啊啊啊啊,小天使們彆跑(爾康手)。
因為夢見了惠帝的前世,所以太後娘娘再也不敢催生了,怕把兒子弄死了。按道理惠帝不至於英年早逝,很可能是被酒色掏空了,再加上人有點抑鬱惆悵想不開。
完美解決了太後急著抱孫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