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劉盈不短命(104)(1 / 2)

靠著那一本《母豬的產後護理》,十頭小豬崽和母豬都順利活下來了。

沒有豬奶就喝羊奶,這群豬崽子吃得香噴噴的,過得比人都滋潤。

蕭靖每天都來看一會兒,觀察母豬的愈合狀況和小豬的生長速度,可用心了。他本著做實驗的心態,一分一毫都不敢出錯。他摸著肥肥的豬臉殼,一通吩咐下去。

“你們把豬舍打掃乾淨,千萬要保持清潔。”

“母豬的食槽裡添點熬爛的麥粥,給它補身體。另外還用益母草煎水加點糖,給母豬喝下去,這個能消炎。”

“不知道益母草是什麼?就是女人月子病常用的一種藥草,你們去問太醫院要。”

所以這事兒不僅連養豬場的人十分關注,連太醫院也被驚動了。宮人們一傳十十傳百,連椒房殿的張嫣都知道了。

難怪家裡的死男人一天到晚都開車出去了,皇後之前還以為他在忙著什麼重要大事。

敢情是溜達出去看豬了?

張嫣的表情有點一言難儘,宮裡有人竊竊私語說陛下最近非常寵愛一頭母豬,要日日關愛探視。連母豬下的崽也非常受寵,陛下愛屋及烏,有專門的小太監給崽子們喂羊奶喝,還讓群豬吃糖。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總不可能來個跨越物種的愛情。

如此荒謬的想法,張嫣是肯定不信的。

她非常好奇,舅舅為什麼突然間喜歡養豬呢。

她扯著皇帝的袖子,自誇道,“舅舅,你隻養我不好嗎?我懂事聽話,吃得比豬還少,好養活啊。”

蕭靖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怕把剖腹產的過程說出來,會給張嫣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妻子的肚子越來越大,萬一受到驚動,很可能早產。

他斂去了自己的擔憂,說道:“孩子快要出生了,朕沒經驗,著急啊。又不好去看彆人家的孕婦生孩子,便去瞅瞅母豬是怎麼下崽的,反正都差不多。”

張嫣: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法反駁。

她點了點頭,表示認同。生孩子這事,兩人都是頭一遭,都沒有經驗,她這會兒也來了興趣,興衝衝地說道:“舅舅,你下次去帶上我唄,我也想去看母豬生產。”

蕭靖想起剛剖開的五花

肉,還有流了一地的豬血。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這樣不好吧?你會嚇到的。”

“我不怕的,我連殺牛都看過了。”

張嫣很堅強,她為了孩子什麼都能做。

……

不過,最後張嫣還是沒有去看母豬生產。

因為快要過年了,呂雉跟她說見血不好,怕血氣衝撞了她的肚子。

長樂宮的太後娘娘看見張嫣挺著個肚子過來,心中就歡喜。她難得給兒媳好臉色,讓嬤嬤拿著最柔軟的蒲團,扶著張嫣坐下。

呂雉的神色和煦極了:“快坐快坐,我讓人給你煮了薑茶,喝著暖暖身子。”

“謝謝母後。”

張嫣頭戴羊毛帽子,穿著一身銀鼠皮襖裙,踩著羊皮及膝長靴就過來了,鞋底做了防滑紋,走路非常穩當。她這一身打扮得不倫不類,可是勝在保暖啊,連腳底板都是熱乎的。

呂雉也不在意,什麼禮數服飾都是虛的,彆冷著她的大孫子(孫女)才是實在。

現在廠裡都放假了,呂雉閒著沒事就是在家裡織毛衣,順便派人把張嫣接過來,好隔著肚皮看看她的大孫子(孫女)。張嫣肚子裡的孩子偶爾伸出個小拳頭出來,能讓太後娘娘樂半天的。

呂雉滿意地打量著:“你這肚子養得好,渾圓的,孩子不會差。”

“都是舅舅的功勞,臣妾不敢居功。”張嫣喝了一口薑茶,“母後,陛下說要帶臣妾去看母豬下崽,我們下午就去。”

呂雉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變,罵道:“胡鬨!皇帝真是胡鬨極了!”

“我這個兒子傻,你可彆跟著他瞎鬨騰。養豬場那裡是泥地,路上不平還有小石頭,你現在是兩個人的命,磕了碰了找誰去賠?”

“都說殺豬的那裡有煞氣,養豬場那裡死的豬沒一百都有五十,血腥氣太重了,對孩子會衝撞的。皇帝是天子,身上有神靈保佑,他倒是不怕,你就不成了。”

張嫣聽了,覺得婆婆說得有道理,是她欠考慮了。

她低眉順眼地行了一禮,“母後說得對,是我任性了。”

正月初一

張嫣生孩子真是挑了一個好日子,在大年初一這一天就破羊水了。

前頭的蕭靖在未央宮跟貴族們商業互吹,酒還沒上三巡,就聽得有侍從

來稟報,說皇後那一頭要生了。

“這就要生了?”

皇帝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他掰著手指數著,還差一個星期就夠十個月了。

不算早產,現在要生也是正常的。

這是他頭一個孩子,怎麼重視都不為過。老婆都要生了,他還在這兒跟人吃酒侃大山,還算不算男人啊?

蕭靖借口上廁所,就丟下客人們尿遁了。臨走前他找太監給丞相蕭何帶了一個口信,就說皇後要產子,他去後頭瞅瞅,讓小老頭看著安排客人。

等大家吃完喝完,就可以自行離場,不必等他回來了。

蕭何:“……”

皇帝缺席新年大宴,這可是建國以來頭一回的。

但這位老臣表示理解,陛下登基那麼多年,隻有這麼一個孩子,怎麼重視都不為過。之前還有人揣測陛下是不是不能生的,人心已經漸漸躁動起來。

若是皇後一舉得男,能安朝廷和後宮的心。

陛下的皇位也更穩了。

等蕭靖快走回去椒房殿的時候,林氏和大嬤嬤一個管裡頭,一個管外頭,已經忙碌起來了。張嫣進了產房,產道還沒開,有親娘陪著,忍不住低低地嚷了幾聲。

都是疼的。

撕裂的劇痛讓張嫣的臉都漲紅了,頭發淩亂地貼在臉側,她聽得外頭有紛亂腳步聲過來了,眼神一下子就亮起來,虛弱地問道:“是,是舅舅嗎?”

“朕在,朕一直都陪著你。”蕭靖在門外應答著。

由他這話,張嫣的心裡就踏實多了。

他像是神獸一樣,站在門口就不走了。他盯著往來的宮人和嬤嬤們,生怕有人不好,把皇後給害了。

他看了好久《後宮綠帽傳》和《後宮打胎傳》,女人宮鬥起來真的很可怕的。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不能把妻子和孩子的性命寄托在彆人的手上。

他擦拭著腰間的寶劍,冰冷的青銅兵器讓他獲得些許力量,在他記憶中,劉盈即使性格溫和,當年逃難的時候也是殺過人的。

劍鋒上隱隱有血腥味,還有一點銅鏽味。這位溫和的天子少有地放出狠話:

“……都彆給朕搗鬼,皇後和皇兒要是有一點事,你們全族都彆想活了!”

“太醫呢?太醫到了沒有?”

“你們幾個進去的

,身上洗乾淨了沒?彆帶著醃臢東西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