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想買的東西太多了,肯定會花年哥兒好多錢的。這會兒她的心思都在逛街上,完全沒有偷試卷的負罪感。
“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我的錢就是你的錢,隨便花。”
年年知道小姑娘鬆動了,笑得一臉溫
柔,哄得魚兒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一個頂級高富帥願意好聲好氣地哄著你,跟你說“刷我的卡”,這是多麼動聽的語言啊!
即使你知道前麵是個坑,你能抗拒這種甜蜜的陷阱嗎?
是個人都不能啊。
魚兒傻乎乎地笑著,心甘情願地落到了年年的坑裡,暗搓搓地去書房偷看賈誼出的卷子。她不愧是太傅的女兒,記憶力不說過目不忘,但看兩三遍就記下來了。
當年年約她出去逛街的時候,兩人成功接頭,她口述,年年聽著,就這樣把試卷題目透露出去了。
“娘,我跟年哥兒出去買點東西。”
“去吧,早點回來吃飯啊。”
成功了一回之後,年年的膽子越發大起來了,連魚兒也被帶得猖狂多了。小姑娘跟親媽打過招呼之後,就順理成章地出門。
苗氏知道是太子來接人,也不拘著她,倆孩子從小就熟,她這個當娘的也有待想法。
全天下除了陛下,沒有比太子更高的高枝了,跟誰不是跟呢?
她瞅著,太子就挺好的,對魚兒也好。
大半個學期就這樣過去了,年年靠著魚兒這個外掛,毫不吃力地穩坐全班前三的寶座。眼看著快要期末考了,他不由得更加上心,還催了魚兒幾回。
“你爹出好卷子沒?”
“還沒呢,我昨天送了甜湯進去,看著他正在寫。”
“那好,你小心點,彆暴露了。”
“年哥兒,我都記得的。”
魚兒牽著年年的手,兩人頭靠著頭,連影子都落到了一塊兒。要是旁人看來,這副青梅竹馬的場景還是挺唯美的。
可落在老父親的眼裡,就不是這樣和諧了。
“你們在乾什麼!”
一聲怒吼從他們身後響起,年年一回頭,就看到是賈誼在不遠處怒視著他。瞪得他心裡發涼,剛才的對話,不知道賈誼聽進去多少。
他們是不是暴露了?
男孩有點心虛,握著魚兒的手就更緊了。魚兒的嘴皮子動了動,想要解釋,但又不能說出來。
考試作弊還怎麼解釋啊,賈誼人品端方,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要是讓她爹知道真相了,年哥兒和她都得遭殃。
兩人不約而同的,口風都極嚴,說多錯多,乾脆就不說。
那也就
不會錯。
賈誼陰沉著臉,把太子趕出他家,才回頭來盯著女兒。他背著手,走進去女兒的閨房,都說女大避父,他這幾年很少進這兒。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魚兒的妝台上放了一隻青白瓷的花瓶,胎質細膩甜美,是諸侯才有資格用的好東西。還有木床的床簾,是上好的青紗,粗看不起眼,但是細看會泛出如同孔雀毛的光華,不是他這種小門小戶供得起的。
再打開女兒的妝盒,一個八歲小女孩能有多少首飾?
姑娘還沒梳發髻呢。
賈誼打開木匣子,他留意到有兩雙銀鐲子,還綴著一個拇指大的鏤空小香籠。這是在貴族小姐當中流行的新款,可以塞香丸,聞著手腕會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哦,這對鐲子不貴,勝在精巧。
可是賈誼記得清楚,他和苗氏都沒給女兒買過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妝盒旁邊有另外一個檀木小盒,裡麵裝著一個小瓷瓶。麵無表情的老父親打開木塞,把瓷瓶裡麵的東西倒出來,果然是一粒粒小香丸。
用手指撚開,質地很細膩,香氣悠遠,用的是昂貴的材料。
賈誼分辨不出是藥材什麼做的,反正他知道,這瓶子小香丸用他一個月的薪水都買不起。
“魚兒啊……”
“你是不是……”
父親的問話,讓小姑娘害怕極了。她往後縮了縮,以為父親看出了事情的真相,發現她藏了好多年哥兒買的好東西。
賈誼深吸了一口氣,他真的不生氣。他望著女兒的小個子,她才那麼小啊,她被人哄了去,但這都不是她的錯。
都怪太子!
“你是不是和太子早戀了?這些東西是不是他送你的?”
“啊?”
魚兒愣了愣,東西是送的不假,可是她沒和年哥兒早戀啊。
他們倆是啥關係,是不正當金錢交易啊。
並非不正當男女關係。
小姑娘不蠢,她知道早戀比考試作弊,要好聽多了,教導主任還是她親爹,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的。她一狠心,乾脆咬著嘴唇,眼眶都紅了,情緒就上來了。
她進宮陪皇後看過幾出狗血劇,也懂得一些什麼情啊愛啊。
八歲的小姑娘戲精上身,抱著親爹的腿就鬼哭狼嚎:“爹,我和年哥兒是真心相愛的,你彆拆散我們啊,不然我就不活了!”
坐在東宮裡頭的年年,突然間打了個大噴嚏。他揉了揉酸脹的鼻子,整個人都有點不得勁的。
“哈嚏——哈嚏——”
“是誰在暗戀我?”
作者有話要說:年年:臥槽,賈誼汙蔑我啊!
嘻嘻,自己做下的錯事,背鍋也得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