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司馬衷不傻(4)(1 / 2)

既然衛小姐不是張嫣,蕭靖也沒打算在衛府耽擱下去。

不然多聊幾句,人家以為他有好感,就賴他頭上了咋辦?

他當即騎馬要走,弄得衛家小姐以為哪兒做得不對,惹著他了。衛鈺雖然覺得太子舉止失禮,人也不靈光,但看著他要走,她心裡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太子沒看上她,那也是好事一樁。

她可不想嫁給太子。

姑娘客套地問了一句:“太子不留下來用飯?就做那個雞的藕的?”

蕭靖擺了擺手,就翻身上馬:“不了,你們吃吧,孤上彆處去吃。”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啊!

連這都答不上來,還吃什麼吃。

他以前在長安城住兩輩子(鹹陽和長安都是西安一帶),對那兒是真熟悉,現在來到了洛陽城,街上的景色和格局都是不一樣的。洛陽城近洛水,空氣中更加濕潤一些,但在大熱天騎馬,還是曬得他雙頰發紅。

他往路邊水攤子要了一壺水,在馬背上一飲而儘,緩解了乾渴。從身上拿出兩個銅板付錢後,他朝小二問道:“小哥,魯郡公府上是往哪兒走?”

(賈南風和賈午的父親賈充,西晉權臣,被封為魯郡公)

“往城東再轉鐵花巷子,第二戶人家就是了。”小二答道,見這客官生得俊俏,還怕他被人哄騙了,還好心地提了一句,“魯郡公的千金其貌不揚,您是他們家的親戚嗎?”

“是,是吧。”

蕭靖沒想到賈南風的名聲,還沒出嫁,就連街頭的服務員小哥都知道了。他謝過小哥的好意,又夾緊了馬腹,朝著那兒踢踏踢踏地駛去。

總得去看看的。

和衛府一樣,當家人賈充在外頭打仗,監管秦涼兩州軍事,所以洛陽城的魯郡公府隻有一家子家屬和女眷。

魯郡公賈充的母親柳氏還健在,被封作魯國太夫人,老夫人年紀大卻不糊塗,立刻讓婢女上了茶水和點心,在前廳招待著貴客。而主母郭夫人一聽太子來了,喜上眉梢,回頭去催她的兩個女兒。

賈府一共有四個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前頭的夫人李氏生的,而三小姐賈南風和四小姐賈午,是郭夫人生的。大小姐賈褒

已經嫁給齊王司馬攸做正妃,家裡剩下的三個小姐都還沒有定親。

郭夫人精明,太子要相親的內幕消息,她也聽到幾分。她飛快地跑回去後院,儀態也不顧了,命人把賈南風和張嫣都找上了,讓她們快快梳頭打扮。

張嫣剛吃了藥,頭腦有些犯困,還是一臉懵逼。看見陌生的親娘催得這樣緊張,她點點頭,被姐姐賈南風拉著坐下來了。

什麼,太子要來了?

太子要見她們?

太子會是舅舅嗎?

舅舅會帶她走嗎?

她呆呆的坐在妝台前,任由婆子們給她梳頭,腦子裡正在經曆頭腦風暴。郭夫人見小女兒的臉色發白,還伸手往她臉蛋上抹了兩坨厚厚的胭脂。

張嫣不滿地搖了搖頭,“娘——”

這樣跟猴子屁股似的,也太醜了吧。

“紅潤點,顯得健康極了。”郭槐跟她的審美不在一條線上,還非得一個勁兒地打扮她,“等會兒嘴上也塗點,朱唇最動人了,南風彆忘了多上點粉,讓太子眼前一亮才好。”

“嗯,我和妹妹都聽娘的。”

賈南風點頭,她把脂粉大把大把地往臉上糊,本是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叫她弄得那叫一個慘白。白就算了,還又叫親媽塗了同款的猴子屁股腮紅。

她扭頭問張嫣,微微露出一笑,“午兒,好看不?”

“好看吧。”

張嫣想要捂臉,說得一點兒都不走心。

媽的,叫她都不敢照鏡子了。

她是誰,她在哪兒,她在乾什麼?

張嫣以為化完妝,母親就會放過她們的。沒想到郭夫人還一直叨叨叨,給她們傳授“戰術”。

“娘的好女兒啊,以後全家的富貴就看你們的,太子剛才來了,你們等會兒可要好好表現,彆讓西院那個小賤人爭了先!”

“李氏的大女當了王妃,已經叫她得意死了,若是西院的小賤人再當上太子妃,我們娘三個乾脆一起上吊算了。偏生你們的兩個弟弟都死了,連給你們撐腰的人都沒有,這府裡哪裡還有我們說話的地兒啊!”

郭夫人一頓唱念做打,張嫣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

她以前沒見過這等潑婦做派的,即使最愛嫉妒的呂雉,也是關起門來才跟兒子埋怨兩句,很少跟她這個兒媳

婦說這些。

哪裡有這樣的,明晃晃地張嘴一個“小賤人”,閉口一個“小賤人”。

賈南風倒是一臉“同仇敵愾”,她跟娘站在同一陣線上。

她也很討厭西院那個同父異母的二小姐,人家親娘李氏當年是個大才女,二小姐也愛端著一個“才女”的調調,總說一些她看不懂的書,把她襯得有土又醜。

她牽起張嫣的手,鼓勵道:“午兒,怕不怕?”

張嫣搖搖頭,“不怕。”

她以前當過那麼多年皇後,什麼大場麵沒見過?

要是晉太子真的是舅舅,那就更不怕了。

……

等她們出來的時候,西院的二小姐已經坐在老夫人柳氏的旁邊了。因為她親娘李氏的原因,老夫人對這個孫女也多有幾分憐愛,當年李氏並無過錯,不過是被娘家連累罷了。

十六歲的姑娘沒有施脂粉,就素著一張臉,也是青春恬靜的樣子。她穿著銀白色的襖裙,裙角繡了翠綠的柳條紋,看著非常彆致。小巧的耳墜上帶著一雙銀珠子,發髻的簪子是烏木的,不見郡公府小姐的光彩,倒顯得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