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孩笑起來特彆甜。
因為休息足了,氣色比初見的時候好了一點,但臉蛋上的肉還可以再多點。
張嫣在家裡做肥皂,蕭靖帶著孩子進宮。也不為彆的,就是他打算跟老娘彙報一下,說以後就讓侄子在他這裡養著。
大哥不在了,他這個當叔叔的收養侄子,也算是正常的事情。河間王高孝琬才九歲,本身也是個孩子,怎麼能照顧好同齡的兄弟呢?
更何況嫡庶有彆,兩個小男孩湊一塊兒,不打架那才叫奇怪。
仁壽殿的婁太後早就聽到消息,有人說長廣王帶著一大幫人,就把文襄皇帝的妾室給搶出來。這搶了兄長的小老婆還不夠,長廣王大膽啊,把女人的兒子也搶出來了。
這麼一番添油加醋地傳開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長廣王有多荒唐。
居然連皇帝的女人也敢覬覦!
實際上高氏的荒唐事情不少,搶人老婆都不稀奇,高澄和高洋都做過。但蕭靖他本人沒做過,他覺得自己都要冤死了!
他看著李昌儀把阿瓘帶下去吃點心,才哭笑不得地說:“母後可要明察秋毫,兒臣這是看著侄兒這一頭,無人操持,才伸手拉了一把。”
孩子那時候得多慌啊,親媽死了,就擱在屋裡頭。
他沒嚇得尿褲子就算不錯了。
“是該這樣。”婁太後聽完兒子說的前因後果,並不反對。
她就知道,步落稽一向心軟,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她的兒子仁孝,隻恨外人不明真相,胡說得跟真的一樣。
一個不記名的妾,死了便死了。
倒是連累得步落稽的名聲受害。
婁太後的孫子不少,她對於阿瓘的態度淡淡的,並沒有十分重視。一個庶出的孫子而已,長大後封個爵位,那便是頂天了。
這個孩子倒黴,錯過了候尼於登基時候的大批冊封宗室,若再想要獲得爵位,估計要等到成年的時候才可以。
她關心兒子,開解道:“我自是明白此事的,隻是步落稽心善,我怕彆人冤枉你,叫你心中難過。”
蕭靖的態度十分灑脫,道:“兒臣不怕,若事事畏懼人言,豈不是什麼都做不成?”
要說不要臉,高氏這幫男人就挺不要臉的,旁人都叫罵,但他們一點兒也不怕。能坐上皇位的人均神經病,什麼奇葩事情都乾得出來,曆史上都說北齊是禽獸皇朝。
母子兩人聊了一會兒,正當蕭靖喊上侄子,準備離開的時候——
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慌急急忙忙地闖進來仁壽殿,驚慌地說:“太後娘娘,小蠕蠕公主不好了,昏迷過去半日,怎麼都喚不醒。”
小蠕蠕公主?
蕭靖的腳步一頓,從柔然來的蠕蠕公主早就死了,那個可憐的姑娘先是嫁給五十幾歲的高歡,然後又嫁給高澄,她生下女兒之後,死在十八歲的那一年。要說皇宮裡頭能稱得上小蠕蠕公主,估計是柔然公主跟文襄皇帝所生的女兒。
蠕蠕是柔然的彆稱。
他算了算,那個侄女現在好像兩三歲左右,爹媽都不在了,真是一個可憐人。
要說阿瓘可憐,起碼他還有生母照料,八歲之前都是父母雙全的。而小侄女還在繈褓之中,卻失去雙親,以後連爹媽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人命關天的事情,蕭靖不會不管,他怕小蠕蠕換上兒童的急性傳染病,先讓阿瓘留在仁壽殿等他。
他跟著稟報的宮女走得匆忙,不忘回頭道:“阿瓘,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看一下情況。”
小孩乖巧地應下了,“好,我在這裡等著九叔。”
因為柔然公主的緣故,婁太後不太喜歡小蠕蠕這個孫女。在大兒子去世後,她把孫女接進宮來,隨便選了一個宮殿,就讓乳母和宮人照顧著小蠕蠕公主。
雖然沒有親情,但太後給予的分例都是足足的。
偌大一座玳瑁殿,連小孩的哭聲都聽不見。
這裡可謂是宮城裡最偏僻的地方,玳瑁玳瑁,不就是綠皮海龜嘛。蕭靖心裡焦急,大步走起來跟跑似的,他不知道為什麼,總預感到他侄女成了龜孫子,被人欺負狠了。
婁太後走得慢,他一個人一路往前衝。幸好他有高湛的記憶,對於皇宮非常熟悉。
一腳踢開內殿的門,他就看到一群女子都圍在小床的旁邊。沒想到這回惹到長廣王過來,她們的神色都十分恐慌,紛紛跪下來大聲哭嚎著。
隻見嚎,不見落淚。
太後一向仁慈,恐怕不會追究。但高家的男人們可不是好相處的,王爺的腰間還帶著刀!
“王爺,公主她天生體弱……”
“王爺,公主她的氣息越來越小……”
“王爺,奴婢當真儘心伺候公主,隻是公主她……”
最後說話的是公主的乳母,這個女人生得膚白豐滿,相貌大約二十出頭,挺起胸脯來鼓囊囊的。蕭靖輕輕地把小娃娃抱起來,他摸到孩子乾裂發白的嘴唇,眼神一片冰涼。
一股狂躁的憤怒都快要衝破他的腦子,他痛苦地晃著腦袋,終於知道高湛是什麼樣的神經病。
他抽出環首刀,一刀下來挑裂奶娘的衣帶。對上旁人都畏懼的眼神,他卻大笑出來。
“既然小蠕蠕都吃不飽,你這對家夥不留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高氏祖傳神經病……
不是我男主變態,是因為受到原身的影響。高氏變態多,應該是遺傳精神出了問題。
高洋能把侄女的婆婆給砍了,將老婦的頭顱丟過牆頭,就因為侄女說婆婆為難她。高湛把李皇後虐了,又把侄子砍死,就因為他女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