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不荒唐(72)(1 / 2)

蕭靖派人去將高演請過來。

常山王一靠近皇帝的昭陽殿,就聽到一陣纏綿婉柔的琴音,琴是好琴,彈琴的人是高手。若是高洋在家……皇帝享受一下,這不算什麼。

可關鍵是高洋不在家啊!

是高湛。

這小子還不是皇帝,公然在皇帝的寢殿內享樂,到處都是靡靡之音,真把這裡當成是他的地盤。

這就很過分了。

高演腦補出來四個字——

大,齊,要,亡。

常山王板著一張臉,找人通報後才走進去。他就知道,荒唐的不僅如此,步落稽喊了兩個美人,伴隨在身側,幾人有說有笑,舉止好不親昵。

瞅瞅他的手,好不正經,都摸到人家的肚子上去了!

高演又腦補出來四個字——

禍,亂,後,宮。

當然,乾壞事是不可能乾壞事的。蕭靖摸著自家老婆的肚子,摸得理所當然。除了張嫣,段昭儀也在這兒。

她自告奮勇說來給胎兒彈琴做胎教,蕭靖和張嫣都表示熱烈歡迎。

免費的現場音樂會,多棒啊!

表姐的一手古琴絕技當真厲害,簡直就是大齊小曲庫。她不但彈得好,技藝精湛,連彈好幾天都是不帶重樣的。

剛彈完一曲《廣陵散》,段昭儀抬頭,跟高演打招呼。

她認出來人,熱情地招呼道:“六表弟,過來玩啊!”

高演:我不玩,你們繼續,繼續。

常山王深呼吸一口氣,段氏和高家是親戚,他小時候也有跟段表姐玩耍,應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種不正當關係。

至於步落稽旁邊那個年輕美人……

他看清楚女子的模樣,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位是?”

女子的一雙眉眼,他們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嗯,他們是在夢裡見過。

高演的狀態很不對勁,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有很多話想要說,又想不起來。他應當與她是認識的,然後呢?

他記不清了。

蕭靖下意識擋在張嫣麵前,道:“六哥,這是我的郡君,現在懷了孩子。”

段昭儀也感覺不對勁,跟著說:“對,阿淹累了,該是歇息的時候。”

她扶著張嫣,順勢把人帶下去。她是昭儀娘娘,一向跋扈慣了,連高演都沒有攔她。

常山王隻是在阿淹離開的時候,跟著回頭看。

女子的身影依舊纖細,穿著胭脂紅的高腰襦裙,看著一點兒都不顯懷,是個年歲不大的姑娘。但她已經懷了孩子,懷的是步落稽的孩子。

高演突然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

蕭靖不知道高演是不是想起什麼,他將段昭儀的信、孩子們給高洋寫的家書、李皇後寫的後宮管理總結彙報,都遞過去給高演。

“六哥,你到時候運送軍情,把這些信都送去給皇兄。”

“這不妥吧。”

高演看著厚厚的一遝信,皺起眉頭,覺得弟弟太不懂事。

加急的千裡馬都是用來彙報軍機大事,連同女人和小孩的信都摻在裡頭,算什麼規矩!

但是蕭靖還真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的態度十分堅持。

“我們皇兄的那個性子,六哥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家裡有人惦記著他,他說不定就瘋跑到哪裡去了。”

外頭的行軍隨心所欲,叫補給的怎麼調度糧草?

打仗樣樣要錢,一個勁兒地瘋打,能把家底都掏空了。

打仗時候的高洋就跟瘋狗似的,能追著人連砍幾百裡,俗稱“撒手沒”。正常人講道理好商量,瘋子做事真的沒有道理可言。

曆史上的高洋沒有南征,蕭靖怕這位兄弟在外頭玩太瘋,把自己的小命給玩沒了。

他以穩為目標,希望高洋能啃下一大塊肉,再者能平安回家。現在國家不穩定,高洋若是死了,北周絕對會趁火打劫,出兵伐齊。

到時候一家老小咋辦?喝西北風啊?

“有婆娘孩子們在家裡記掛他,男人有念想,行事總會妥當一些……”

蕭靖解釋著,高演聽進去了。

常山王本來就不是笨人,他一點就明白,原來弟弟不蠢,反而還精得很。李皇後的信不多,就薄薄一張,太子高殷寫了一封。高紹德、高寶德認字不多、兄妹倆合寫了一封。

倒是段昭儀的信最厚,比得上正宮李皇後一家子好幾口人。

高演摸著厚厚的信封,道:“可是表姐的信……”

“表姐情深義重,何不成全她?”蕭靖道,“段表哥也在前線,以安撫為主。”

段韶在高洋跟前,當哥哥的知道妹妹得寵,會願意給高家賣命的。

“嗯,那我都派人送過去了,至於步落稽你的呢?”

“啊?”

蕭靖一拍腦袋,對哦,他這個小領導忘了給老板寫信了。他斷腿的事情,高洋是知道的,他挪都挪不了,自然沒辦法去上班。

工作彙報有高演這個臨時工去寫,他寫什麼給高洋看?

就寫他家的娃吧。

大致意思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