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打扮自己,也愛打扮彆人。
宇文愷沒少被她打扮。
還彆說,他挺樂意的。
公主出錢出力給他做衣裳縫褲子添飾品,他的心裡比吃了蜜還甜。但是一想到公主成婚之後,會替以後的駙馬爺收拾,他瞬間高興不起來。
他耗儘心力設計的永昌公主府,建成之後將會美輪美奐,不知道會住進來哪一個幸運的男人。然後那個人會坐在這個熱乎乎的炕上,鑽進去公主的被窩。
唉。
光光剛把羊羔絨縫在皮衣的裡麵,一抬頭,看見她的專屬模特在發愣。她見他沒事情乾,決定給他找點事兒。
“安樂,你幫我把毛線球拿過來。”
“對,就是這幾個象牙白的。”
“針也拿過來,不是短的繡花針,是長針。”
“光穿皮衣不夠暖,裡麵要配一件毛衣才好。這是我第一年在長安過冬,聽說這裡的冬天是要落雪的。我教你怎麼織毛衣,我父皇會織毛衣,他隻給我母後織,卻懶得理我。”
宇文愷握著一卷毛線,動作有點笨拙。他看著少女俏麗的側臉,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衝動,道:“陛下不給長安織毛衣,我給你織毛衣,織好多件。”
“好啊。”
光光笑得像一個小太陽,溫暖無害,然後把剩下的毛線全部塞給他。她拍了拍宇文愷的肩膀,以示鼓勵。
“安樂要努力哦,你是個大孩子了,要學會給自己織毛衣。唔,織完你的,再織我的,然後給我的臭弟弟織一件就行,大明的個子不高,比你矮一個頭。”
“……”
宇文愷:我深深地愛著一個傻逼,還給傻逼她弟織毛衣。
數日後,當他穿著一身潮牌手工皮衣外加皮褲回家的時候,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他的包裹裡放著好幾卷毛線,公主交代了,讓他晚上得空就打兩卷。
她怕他下班後無聊。
她像當家的媳婦一樣,管得真寬啊。
宇文愷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總算揣摩到一些感覺,他以為公主喜歡他,他隻要儘力是侍奉好公主就行。誰知道公主的眼裡對他並無情愛,隻不過是饞他身子。
這是字麵上的意思。
要是哪天他臃腫發福,說不定公主就不喜歡他了。
宇文愷深呼吸一口氣,他自幼不愛弓馬功夫,沒想到現在居然向二哥請教,要積極學武鍛煉身體。二哥宇文忻有戰功,是大周小有名氣的武將。周武帝宇文邕親征被困之時,驃騎將軍宇文忻未能及時救駕,導致周軍被全部殲滅,宇文邕被高長壽所殺。
高氏對於宇文忻的態度是尚未明朗的。
說他有功,好像差點意思。說他無功,偏偏這個姓宇文的神助攻。
“老幺,你這是要練武?”宇文忻大感驚奇,“當年父親在的時候,叫你練習騎射,你哭著從馬背上滾下來了。”
“此一時彼一時。”
宇文愷沒有多解釋,既然公主喜歡看他的肉.體,他必須把身材練得棒棒的,然後穿上那個緊身皮褲,公主特彆喜歡看呢。
他回家就換下來的衣裳,被何媽拿去洗了。何媽知道,就等於他娘知道。
秦氏看著親兒子這一身奇裝異服,心中擔憂更甚。這麼貼身的衣服,穿起來貼著屁股蛋子,一看就不是正經人穿的衣服。還有那個什麼毛衣,緊緊地勒著男人的胸肌,真是……
“傷風敗俗。”
秦氏嘀咕著罵了一句。
她痛恨玩弄她兒子的變態富婆,他們家如今是落魄了,卻不能容忍彆人來糟踐。她見兒子躲在被窩裡不知道乾啥,特意燉了一碗雞湯,端進去兒子的房間裡,試探著問:“老幺啊,這些衣裳是你朋友相贈嗎?你拿了人家那麼多好東西,要不要娘替人家做幾身,作為謝禮?”
送禮物嘛,按常理來說,應該有來有往。
宇文愷把香噴噴的雞湯喝完,一抹嘴,道:“娘,不用,我們家這點東西,人家肯定看不上的。”
皇宮裡養著那麼多能人,想要伺候永昌公主穿衣打扮的宮女,多得成山成海。更何況,他不想彆人知道公主給他做衣裳的事情。
等公主嫁人之後……他會把衣裳藏起來,誰也不說,不會敗壞公主的聲譽。
秦氏一聽,更愁了,人家不稀罕,肯定是富婆無疑。她接著問:“老幺,你不能空著手,光是拿人家的好處。娘讓何媽做幾籠糕點,你可以拿去送給你的朋友。何媽的羊乳糕和山藥餅做得格外好,以前在府裡是一絕的。”
宇文愷:這個可以有!
公主愛吃零食,說不定會喜歡他家的點心。
秦氏見兒子鬆動,她攢了一肚子勁兒,終於要問到關鍵問題了!
“老幺啊,以往在國公府,禮物會附上寫有客人姓名的祝福帖,讓對方感受到珍重,不同於外麵小攤隨手買的東西……娘多嘴問一句,你那個朋友是怎麼稱呼的?姓什麼名什麼的?要不要娘幫你寫帖子?”
“她啊?”宇文愷沒想到親娘在套路他,心裡沒有防備,“她叫長安,姓高。娘,我自己寫就行,不用勞煩你。”
“哦,長安啊,好名字啊。”
秦氏聽過就忘不了,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用國都的稱呼做自己的名字?
再一聽,哦,姓高的。
很可能是齊國皇族的人。
她暗暗把這個名字記下,第二天拿去問自己的二兒子宇文忻。宇文忻好歹混過朝堂和戰場,認識的人多,要不是北周亡國,肯定有他出頭的地方。
“老二,娘想要你打聽一個人。”
“誰啊?”
“一個叫高長安的有錢人,就是她,勾著你弟弟不學好,打扮得妖裡妖氣的。”
“哦,高長安,可是長短的長?”
“應該是吧,長安城的長,就是長短的長。”
宇文忻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他跟齊軍打過仗,對敵國出色的將領略有耳聞。他結合弟弟最近提出學武強身的請求,暗罵一聲不好。
“娘,我可能知道是什麼人。”
“是誰?”
秦氏睜大了眼睛,把耳朵湊過去。二兒子把話說得輕,卻像銅錘一樣,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
“娘,高長恭和高長壽都是高氏的宗室,高長安應該是他們同輩的兄弟。蘭陵王和安德王驍勇善戰,長安大概也是武將……我弟弟最近可能跟人家走得近,他跟我說,要重新拾起弓馬的功夫。”
“這,這……”
秦氏捂著嘴,苦得說不出話來。
姓高的變態武將……
這還不如變態富婆呢!
老天爺啊,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啊,竟然要她兒子在男人麵前穿勒屁股的皮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