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後聽聞皇帝要處置壽寧侯和建昌侯,十分震怒。
“他敢?!”
太後的怒氣是衝著皇帝,氣得飯都吃不下,想要衝到乾清宮問個分明。從前也不是沒有人告過,大臣李東陽狀告張鶴齡的時候,她在先帝麵前哭一哭,母親金氏繼續在女婿跟前哭一哭。當年的原告李東陽反而被下獄,張家無罪。
“娘娘息怒。”
身邊的嬤嬤暗道不好,萬歲心硬,連母族都敢大義滅親。嬤嬤第一反應是要安撫太後,輕聲道:“指不定跟從前一樣,有人上告,萬歲派人查一查案子。等錦衣衛查明兩位侯爺是清白的,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哼。”
張太後重重地哼了一聲,她對上丈夫,和對上兒子是完全不一樣的態度。麵對先帝的時候,她是誠惶誠恐的,她要去哄著他,生怕先帝發怒。即使她再得寵,她也明白一件事情——
她的一切都是先帝給,先帝能拿捏她的身家性命。
可是當皇帝的人換作是自己的兒子呢?
哪裡有當娘的要去看兒子的臉色行事!
張太後差人去把皇帝兒子喊過來,小太監飛快地跑出去了。誰知沒多久太監回來,說:萬歲不在乾清宮歇息,也不在金鑾殿議事。張太後聽完,繼續派人去前朝蹲點,務必要人把皇帝蹲回來。
金瓦金鑾殿,皇上不坐殿。一朝出了午門口,一個名字兩隻手。
蕭靖出了皇宮,給自己開了人生中第一個馬甲(有一就有二)。他說自己的名字叫朱壽,鎮國大將軍朱壽的那個朱壽。
大將軍應該做些什麼?
領兵啊!
彆看萬歲年紀小,著實是忙起來的時候,一個人恨不得劈成三四塊來用。他除了要當皇帝,還要乾很多事情。朱厚照的一生當中馬甲號有好幾個,朱壽是十分關鍵的一個。
“自弘治一朝以來,京營占役,武備皆廢。隻看十幾年來軍營都是空蕩蕩的,士兵們沒有得練習武藝,不是今個兒蓋房子,就是明年去給那個誰誰誰修墓。”蕭靖跟老婆講過這件事情,“等我當了鎮國大將軍,勢必要用那個身份整頓京軍。等過幾年,我會去親征、練兵,嫣兒要不要跟著去?”
“我能去隨軍的,我不怕在路上吃苦。”張嫣毫不猶豫地說。
要不是武宗皇帝到山西幾個軍鎮巡視,他也不會遇到太原府的劉豔兒。劉豔兒跟著朱厚照好幾年,她南下隨軍,體驗過翻山過河、露宿荒野的日子。便是再難走的路,朱厚照先走,劉豔兒隨後跟上。
張嫣突然想到:“我要不要去學一學怎麼耍刀?以後好來護駕?”
蕭靖:“……”
哪裡有皇後耍大刀的?
小張沒有看到他詫異的表情,興致勃勃地說:“我聽宮裡的人講古,他們講當年的萬貴妃,說萬貴妃生得花容月貌,最厲害的是她能打。每逢陛下出行的時候,萬貴妃提著刀,在旁邊保護陛下。”
蕭靖:!!!
沒看出來,原來老爺子的床頭捉刀人竟然是萬貴妃!
“嫣兒想學刀,多一樣技能並不壞。我讓錦衣衛的人去教你,再給你配一把繡春刀。”蕭靖想了想,“武功再快,也怕火//槍。你先學刀,等火//槍研究出來,我給你備上一把好槍。”
“槍?”張嫣有點懵,她理解中的“槍”,是那種紅纓槍的槍。
蕭靖說:“就是更小巧方便的火//銃,如今的火銃繼續研發改造,會成為一樣很厲害的武器,說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
他這樣說,張嫣是信的。
皇帝任命大將軍朱壽的聖旨下來,先不說朱壽是哪一位人物,皇帝說朱壽是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朱壽”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頓京軍。
兵部尚書劉大夏原先以為皇帝要整治張家一案,這是刑部和戶部要負責的事情。兵部眾人跟看熱鬨似的,在朝堂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誰知萬歲還沒折騰完戶部和刑部,居然要插手兵部了!
還弄出來一個勞什子“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讓這個官職駕淩於全國武官之上?
兵部尚書劉大夏今年虛歲七十歲,愁得頭發都白了,表示跟不上皇帝這種年輕人愛開馬甲號的思維。皇帝說自己要來兵部當大將軍,老頭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