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鈺珩思索了兩秒,好像自己大學就修了門美聲。
能用美聲唱還能不忘詞兒的歌……
他檢索片刻後定了定神,朝靳之遙頷首示意,緊接著深吸一口氣將情緒醞釀在胸。
下一秒,雄渾的男高音便滔滔不絕宛如開閘泄洪般奔湧——
“大河、向東流哇!
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哇!
誒嘿誒嘿參北鬥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
幾乎在容鈺珩引吭高歌的一瞬間,整間音樂室二度被震懾住!
靳之遙的臉上甚至流露出牆頹瓦裂的神情。
溫擇琤那邊的學員受到的影響更大,如果說之前單齊開口隻是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那麼現在就是衝刷了他們的靈魂——
雄渾激昂的《好漢歌》以萬頃之勢傾頹而下,用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席卷了整個教室!
“路見不平一聲吼哇~
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風風火火闖九州哇~~~!”
容鈺珩唱還不夠,他謹記導師的循循教誨,全身心地投入到歌詞的意境中去,配合著激越人心的曲調舞動四肢,竟意外發現這節拍很適合用來跳他的探戈。
他一邊唱跳一邊打著拍子。
“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一噠噠呀,二噠噠呀……”
靳之遙又是絕望又是好笑,她把臉埋在手心裡,雙肩微微抖動著。
其他學員都快要憋瘋了,要不是兩位導師還在場,他們的笑聲絕對能將天花板衝飛!
阻止這場盛世歌舞的是溫擇琤。
他實在忍不下去了,他的學員本來跳得好好的,這下全部亂套了。
溫擇琤從教室另一頭走過來,光亮的皮鞋踏在木質地板上,踩出一道道“噠、噠”的聲音。
容鈺珩舞到一半聽見有人給他伴奏,還挺興奮的。結果尋著聲音一轉頭,發現是已然逼近的溫擇琤。
“………”
容鈺珩的歌舞戛然而止。
溫擇琤看了容鈺珩幾秒,忽然非常客氣地開口,
“彆唱了,拜托你。”
靳之遙憋了半天的笑終於在這一刻破功,
“噗……。”
靳之遙的笑聲就像個信號,其他學員一下爆發了,“哈哈哈哈哈哈!!”
有個男生甚至笑得跪在了地上,像隻快樂的小青蛙,“哈哈哈哈噶…!噶啊…噶!”
全場唯二沒有笑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容鈺珩,一個是溫擇琤。
容鈺珩,“……”笑不粗來。
溫擇琤也沒有笑,他是真心實意地在拜托容鈺珩,“你一開口,我們這邊就沒法教學了。”
容鈺珩瞪大了雙眼,他這麼投入地表演,溫擇琤居然嫌棄他!
況且不讓他開口他還怎麼上課!
容鈺珩一委屈,小嘴就不自覺地撅了起來,“那我總不能以後都不上聲樂課吧?”
溫擇琤的目光在他微微撅起的嘴上停留了幾秒,又轉向他的眼睛。
後者清澈的瞳孔中寫滿了求知的渴望。
溫擇琤忽然覺得自己提的要求有些過分。
容鈺珩也不是故意要影響到他授課的,這個人的表演風格真就是這樣!
靳之遙笑夠了,抱歉地說,“溫老師,是我們這邊打擾到你們了。這樣吧,小容,你以後就聽我講,課後你再多留一會兒,我單獨聽你唱。”
集訓期間的授課都是有攝像頭記錄的,裝了攝像頭的教室隻有這麼兩間,靳之遙想單獨換一間都不可能。
想來想去隻有課後給容鈺珩補上,反正在攝像頭下也不怕有人說自己開小灶什麼的。
容鈺珩本身也不是個自我的人,如果真的乾擾了溫擇琤上課,他寧願自己多留一會兒補課。
“給老師們添麻煩了,我沒問題。”
眼看解決方法已經敲定,溫擇琤卻忽然開口,
“不是你們的問題,我提的要求確實不合理,他缺課的部分我來補就好,不耽誤靳老師。”
話一出口,周圍的學員都驚了——這可是影帝的補習啊,有價無市!
但一看溫擇琤連毛孔都在散發著冷漠,眾學員又在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和溫擇琤打交道就像投資,收益越高,風險越大。
要是一不留神得罪了影帝,說不定連出道都成問題。
羨慕歸羨慕,他們自己是不願意冒這個險的。
容鈺珩倒沒在意這些,隻要該他學的課沒少就行。
“那就麻煩溫老師了。”
“不麻煩。”溫擇琤的目光飽含深意,“畢竟你不開口,我隻用補你一個人的課。你一開口,我就得補一群人的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