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琮彥最近總是心神不寧。
他的弟弟容鈺珩從小就沒讓他省過心,前幾天和父親爭執過後終於被掃地出門,直到現在都沒回家。
他很擔憂。
擔憂容鈺珩又去禍害外麵的花花草草。
正值下班的點,身為集團總部的執行總裁,容琮彥還在矜矜業業地審閱文件,來自圈內好友的信息就是在這個時候彈出來的。
他沒有關注娛樂八卦的興趣,他的好友知道這一點,因此從不給他推送這些。但今天不知怎麼了,小小的對話框裡鑼鼓齊鳴鞭炮震天。
“琮彥!你快看這個!《王牌創星》的選秀,絕了,那個13號怎麼這麼像你家小珩?”
容琮彥定睛一看,就見寸大的圖片上,一個熟悉的人影在朝著對麵的男人歡快地撅屁股。
容琮彥,“………”
好樣的,容鈺珩。
“幫我把《王牌創星》的節目找出來。”
一旁沈秘書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小容總的氣勢和老容總一樣嚇人,特彆冷著一張臉的時候,感覺能把他的小心肝給凍穿。
好在他已經是個成熟的工具人了,立馬敬職敬責地調出視頻轉到容琮彥跟前,“容總,就是這個。”
“好了,我自己看一會兒,你先下去吧。”
辦公室的門“哢噠”一聲關上。
歡快流暢的前奏音從電腦裡流淌出來,隨著進度條的推後,容琮彥的眉頭越皺越緊……
“該出手時就出手哇~
一噠噠呀,二噠噠呀……”
容鈺珩歡脫的探戈之後,是溫擇琤一張真誠的臉。
這位影視界的帝王終於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輕聲道,“彆唱了,拜托你。”
攝像還切了個麵部特寫,一代影帝的眼中淨是歎服和懇求。
容琮彥握著鼠標的手微微一顫。
他看著屏幕上溫擇琤那張出現了一絲龜裂的臉,竟浮現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愉悅感。
彈幕刷刷溜過,
“這是琤哥出道以來最卑微的一次……”
“他來了,他提著刀來了。”
“容:溫老師,燥起來!屁股翹起來!一噠噠二噠噠……溫拒絕三連:不了求你,不了求你,不了求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指甲都笑劈了……”
緊接著溫擇琤就提出課後補習,彈幕上又掀起一陣土撥鼠尖叫,掩蓋住了整個畫麵。
看不見容鈺珩那副令人心梗的嘴臉,容琮彥胸口積壓已久的鬱氣終於緩緩呼出……
後期在補課這段做了點小手腳。最先放出的畫麵是喬譚站在樓道口,宋唐問,“溫老師呢?”
喬譚說,“我們自己吃吧,他好像在做法事。”
屏幕被一串串問號“????”覆蓋。
接著鏡頭一轉,倒回了喬譚想要推門而入卻又望而卻步的那一刻——
空蕩的教室裡回蕩著幽怨的歌聲,一向淡定的溫擇琤表情管理隱隱失控:
“奇冤~奇冤~幾世怨卻難以釋緣……”
彈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擇琤:彆唱了,拜托你。”
屏幕前容琮彥的麵容終於忍不住扭曲了一瞬。
他飛快地抬頭瞥了一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確認沒有人會進來後,臉上便放肆地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
容鈺珩對於自己被抓包的事一無所知。
柯霆的要求他還沒達到,此刻便仍留在音樂室裡練習沒有探戈味的舞蹈。
正在歡樂舞動著,教室門突然“吱嘎”一聲推開。
容鈺珩停下來,回頭看去竟是黃嘉寧。
黃嘉寧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隨即打了個招呼,
“你在這兒練舞?”
“嗯。”容鈺珩說完,又問他,“你也來練舞?”
黃嘉寧點點頭,走到距離前者不遠處,胳膊一甩就練了起來。他邊跳邊說,
“第一期的節目放出來了,你看到了嗎?”
容鈺珩有樣學樣地跟著他舞,“我沒看。”
黃嘉寧見狀也沒藏著掖著,跟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我看完了。”他說著一頓,發出真情實感的讚歎,“你好騷啊……”
容鈺珩差點崴到腳,他定了定神,謙虛地道了聲“過獎”。
“觀眾還挺喜歡你的,不過你那個室友的人氣不太高。”
容鈺珩一愣,“哪個?”
“大少爺。”
“為什麼?漱白哥人特彆好。”
“你們集合的時候,他炫富那段太拉仇恨了。”
容鈺珩沒想到節目組會放這段!他當即就停下了動作,跟汩噴泉似的“噠噠噠”衝到最近的攝像頭前麵,整張臉幾乎杵在鏡頭上,
“導演!導演你不厚道!”
黃嘉寧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哭笑不得地去拉他,“你彆湊這麼近,水汽都嗬到鏡頭上了。”
容鈺珩稍微離開了點,不開心地撅嘴,“漱白哥其實特彆照顧我們,我補完課沒吃晚飯,他特意從外麵給我定了餐。”
黃嘉寧生怕他把嘴撅到鏡片上,拖著他的腰往後拽,“你這段不會播的,你先彆講了。”
容鈺珩充耳不聞,突破黃嘉寧的重圍就拚命往鏡頭前杵。
他伸出小拳拳乓乓地捶著牆,模仿古人擊登聞鼓,放聲哭訴,
“演繹千古奇案,罄竹難書冤~訴不儘,心不甘,哭~uuuu~蒼天…”
大樓裡的攝像機是24小時工作的,這個點不算晚,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還沒休息。這會兒在鏡頭後麵看到攝像的小苒都要笑吐了。
她瘋狂大笑著拍桌子,“我的媽呀!哈哈哈哈哈哈大晚上又來竇娥冤!”
她說著衝出去找陳厲,“陳導!你快過來,這兒有個學員在擊鼓鳴冤!”
陳厲被拉到屏幕前一看就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