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殷說完“啪”一聲按亮了開關。
然而屋內並沒有敞亮,隻有房間另一頭倏地亮起了一簇微弱的燭火,照亮了周圍巴掌大塊兒地方。
“好像又是一盤菜?那邊是放了張桌子嗎?”
段修說著摸瞎過去,等他到了桌前才發現那盤菜是拿透明的玻璃罩罩住的,裡麵有個電子燭火,隻能照亮麵前一方。
透過隱隱的微光,可以猜到這應該是張大圓桌,上麵有一桌菜等著被點亮。
段修轉頭道,“還有開關,我們得接著找!”
在一片黑暗中找齊所有開關並不容易,腿腳不利索的蘇瑜殷甚至磕絆了兩次。
幾人摸索了接近一個小時,依舊差兩個開關沒找到。
中途主寵二人組還和蘇瑜殷碰了個頭,後者見到容鈺珩宛如見到了父老鄉親,顧不得什麼“雙人氣場”直接撲過去把容鈺珩扒著,“容寶啊,你蘇哥要被摔成傻子了!”
容鈺珩慈愛地拿手貼著他的額頭,摸出胸口的觀音玉為他加佛加賜,“佛佑你睿智……”
蘇瑜殷哭訴的動作一滯,隨即退到一邊,“我請佛收回成命。”
“……”
短暫的碰頭後兩隊人又再度分開,容鈺珩邊在道具和地麵上摸索,邊轉頭對寸步不離的溫擇琤說,“溫老師,你要不要換個地方找?”
溫擇琤一本正經,“我夜盲,離了人寸步難行。”
容鈺珩其實也是夜盲,但他覺得還好,摸完一圈下來腦海裡基本有個室內大致布局了。
容鈺珩隻能說服自己:人和人之間是有差距的,他要包容他溫飼主的小不完美。
“行叭,原來我還是隻導盲倉鼠。”
溫擇琤就心虛地“嗯”了一聲。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探索,桌上的電子燭火終於被全部點亮。五人圍在圓桌周圍,探頭看向桌上的菜品。
醬鴨、燒白肉、清蒸魚、湯圓、水餃、燉排骨……十道菜品擺成一圈,桌上的燭光星星點點,投映進容鈺珩的眼底。
蘇瑜殷不經意間轉頭看了他一眼,登時嚇了一跳——
容鈺珩的眸光居然比燭火還亮!
節目一錄就是好幾個小時,早過了午飯的點。腦力和體力的消耗都不容小覷,嘉賓們也都餓了。
容鈺珩喉嚨裡頭口水“咕嚕咕嚕”的,卻還惦記著先解謎,“這就是最後的線索了嗎,我們要不要把線索都串一遍?”
周音沒忘記第一個房間的詩句,“歌曲和手機的信息串起來了,那首詩和這桌菜是什麼意思?”
段修盯著桌上的菜陷入沉思,片刻他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桌菜很講究?”
其餘人齊刷刷地豎起了小耳朵,“怎麼說?”
“不管是菜品,數量,還是擺放……和第一個房間給我的感覺很不一樣。第一個房間就是純道具的感覺,這桌菜總覺得…蘊含了什麼情結在裡麵。”
一片沉寂中,溫擇琤忽然開口,“宴席。”
他說,“以前拍電影,拍村裡擺流水席,就和這個感覺很類似。”
此言一出,其他人頓時如醍醐灌頂!
仔細想想,今天的場景也和一些村鎮很類似:木質老房,大紅對聯,柴火老灶,加上一桌菜……
眾人:破案了!
“第一個房間的詩句是什麼來著?”蘇瑜殷說。
“九冬三十夜,寒與暖分開。”
“有人知道什麼詩嗎?”
“不知道,沒聽過。”
容鈺珩想了想說,“應該沒有這麼難,我相信節目組的善良。我們從字麵上來理解就好——我剛剛在想那句‘三十夜‘,是指三十個夜晚還是指一個時間點。它後麵又說‘寒與暖分開’,那應該就是冬春交替,所以三十夜是……”
“大年三十。”溫擇琤替他接上。
蘇瑜殷猛一拍手,“那這桌飯就是團年飯了!”
段修恍然大悟,“難怪說要回家看看,因為要團年啊。”
所有線索至此才被串聯了起來——這期講的就是外出務工人員春節回到家裡吃團年飯。
“團年飯”被作為最終答案報上去。
楊聞的聲音聽起來還不甘不願,“你們這都是直譯選手啊?蘇老師,我還指望你來點升華的,結果你也樂滋滋地在那兒吼‘團年飯’!”
蘇瑜殷緊緊張張,“那我們對了嗎?”
楊聞,“這期的尋寶謎底,其實是家人、是團聚,不過這團年飯也算跟‘闔家團圓’掛鉤了,算你們過關吧!”
“耶——!!”一行人齊聲歡呼,隨後又被請回舞台上發表感言。
其餘人在前麵講感想,容鈺珩就在後麵微微撅嘴……他懷疑這期主題是遊天予安排的。
還“常回家看看”,他爸明明已經無情地拋棄了他!
輪到容鈺珩時,奚林就把話筒遞過去,“鈺珩呢?我們知道star—t選秀基本是封閉訓練了兩個月,隨後又有全國巡演,你們應該很久都沒回家了吧?”
容鈺珩點點頭,“是的。”
奚林問,“那這期節目錄製完過後,有沒有什麼感觸呢,是不是很想快點回家?”
節目組被遊天予用金錢收買的既視感更強了!
容鈺珩有點小不情願。
他一點也不想對著鏡頭承認自己想家,容天慎肯定會錄下來天天在客廳裡放!然後配合著自己涕泗橫流的畫麵冷嘲熱諷。
但他也知道,現在錄節目,稍有一絲不慎就會被黑子和八卦媒體逮住大做文章。
特寫鏡頭已經掃了過來,容鈺珩便迅速調整好麵部表情。默了兩秒,他對著鏡頭聲情並茂,
“自從我化形之後,就再也沒回過我那扇貝之家,也沒見過我的扇貝爸爸。”
奚林的話筒微微一顫,不…這和讚助商要求的效果好像不太一樣。
容鈺珩恍若未覺,繼續煽情道,
“我十分想念他,他是我最愛的大扇貝,我有空一定回家,拿個小刷刷,給他刷貝殼,把我的大扇貝爸爸刷得鋥光瓦亮,滿室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