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鈺珩終於明白了什麼叫言多必失、作繭自縛。
他晚上蓋被被的時候直接大被蒙過頭, 身板挺得筆直。隔了條走廊, 黃嘉寧撐在床頭關燈,奇怪地問, “你冷?”
容鈺珩的被窩拱了拱。
黃嘉寧,“你這樣會窒息的。”
被窩裡傳來一道甕聲甕氣的聲音,“我已經窒息了。”
“……”
隔一天就是《越洋花》首映, 第二天容鈺珩去向隊裡請假。李澆隻叮囑了句彆耽誤公演和注意安全,可以說是非常散養。
容鈺珩下午的飛機,上午跟著隊裡一起進行訓練。
敞亮的練舞室裡, 三麵都是光潔的鏡麵。六名少年身姿頎長,揮臂乾淨利落、轉身颯爽帶風。
頭頂的燈光刺亮,投映在少年們的眉眼之間, 陰影白光隨著猛甩頭的動作在他們臉上瞬間交替變換,晶瑩的汗珠在空氣中甩出一道銳利的弧線。
咚噠、腳跟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一頓, 最後一個動作整齊落下。單齊站在C位, 白皙骨感的手指直指頭頂,手臂上青筋蜿蜒。
汗水在地板上砸下一道道水痕。
三秒後,全員放鬆下來。
鄒毅直接掀起衣擺擦去臉上的汗珠,露出結實平攤的小腹, 黃嘉寧羨慕地看了一眼,卻沒上手——有汗, 他嫌棄。
容鈺珩脫了外套扔在一邊, 轉頭去背後的牆邊拎水喝。邊宸彎腰把他扔地上的外套撿起來, “嘩啦”一聲蓋在容鈺珩背上, “想著涼嗎?”
“太熱了。”容鈺珩扯下外套,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因為喝得太急,還有些許順著嘴角流下來,滑過弧度優美的下顎線。
他的體質偏寒,不動的時候怕冷;但一動起來出汗就快,整個人跟從水裡打撈出來的一樣。
邊宸看了眼他嘴角流下的水,嘴唇動了動,“你……”
容鈺珩拿開瓶子轉過來,“我怎麼了?”
邊宸,“你好像一個表情包。”
容鈺珩,“?”
邊宸,“網上很流行的那個貓,xxx的知識增加了,裡麵有個嘴角流口水的、很癡呆……”
他話音未落就被容鈺珩拿外套塞住了嘴——
“你才癡呆!”
黃嘉寧剛好走過來,見狀為容鈺珩鳴不平,“你怎麼能這麼形容他?他明明是那個鳥……”
他說到一半卡殼了,轉頭去問湯寂,“那個鳥叫啥來著?”
湯寂文靜而小聲地煽動嘴唇,“鯨頭鸛。”
容鈺珩瞳孔地震:彆以為他不知道鯨頭鸛長什麼樣!
沒想到唯一善良的湯寂也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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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著對團隊全員的譴責,容鈺珩毫無留戀地踏上了參加首映的路。
飛機落地時接近五點,曲右禾來機場接的人。
容鈺珩沒有訂酒店,溫擇琤的房間是套房,他直接拎包入住。曲右禾將他送到房門口,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帶了幾分好自為之,“你……”
容鈺珩被他看得背後發毛,正打算溜回前台再給自己單獨訂一間房,背後的門就“哢噠”一聲被推開了。
“來了?”
溫擇琤握著門把手站在門口,同曲右禾道了聲辛苦,伸手就把還愣在外麵的容鈺珩拉近了屋。
哐、房門一關。
容鈺珩幾乎是剛一進門就被溫擇琤掐住了腰抵在門背後。
高大的身軀覆蓋上來,急促而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溫擇琤的眼神又深又亮,容鈺珩不自覺被撩起了感覺。
溫擇琤低頭就吻了下去。
柔軟的唇瓣貼合摩擦,被擠壓變形,舌頭拌著津液在安靜的玄關內漬漬生響。
容鈺珩手裡一鬆,行李袋便“咚”一聲落在兩人腳下,他順勢把手抬上來勾住溫擇琤的脖子,整個人攀在他肩上被吻到腰都在打顫。
溫擇琤長臂一伸,托著人就抬了起來,一路抱進了房裡。
容鈺珩兩腿掛在他腰側,整個人要掉不掉的,夾也不是,不夾也不是。他隻能撐在溫擇琤肩上,發出抗拒的聲音,“我要掉下去了,快把我放下來!”
溫擇琤抬眼看他,“那你夾緊啊。”
容鈺珩就算臉皮再厚,也覺得羞恥,“這不好吧?”
溫擇琤,“有什麼不好,跳探戈的時候你還能夾著我的腰360度轉圈,怎麼沒見你覺得哪兒不好?”
“……”容鈺珩噎了一下,他懷疑溫擇琤在記仇。他強詞奪理道,“那是為藝術獻身。”
“現在也可以是為藝術獻身。”
“這算哪門子藝術!”
“人體藝術。”
“……”草,好騷。
被按在床上親親啃啃了二十多分鐘後,容鈺珩才被放過,他整個人已經焉兒了,癱在被被裡,像個破布娃娃被妖精吸光了精氣,連眼神都是空洞的。
溫妖精吃飽喝足,滿意地抹了抹嘴巴,關心起自家小倉鼠的身心健康,“餓不餓,我叫人送餐上來?”
容鈺珩空洞的眼神動了一下,緩緩回過神來。
“有點。”
溫擇琤意味深長,“看來我沒把你喂飽……”
容鈺珩一秒驚醒!不敢置信地望向前者——溫擇琤還給他挖坑!?
溫擇琤說完又虎摸了一把他的腦袋瓜,“乖乖躺著,老師去給你叫點東西吃。”
臥槽!容鈺珩被溫擇琤騷得頭皮發麻。這個人居然就這麼擅自進入了角色扮演!
待溫擇琤叫好晚飯端進房裡,容鈺珩已經裹著被被縮在了床角。溫擇琤端著盤子失笑,“你這是乾嘛?”
容鈺珩渾身散發著戒備,“拒絕進入劇本!”
溫擇琤仿佛失聰,寵溺地向他招了招手,“乖,來吃飯。老師的話你不聽了嗎?”
草草草…容鈺珩心裡砰砰直跳,他感覺以後在外麵都沒法喊“溫老師”這個稱呼了,這個稱呼已經變色了!
溫擇琤把房間靠牆放著的小餐車推過來,抵在床沿,“你不想下床就在床上吃也行。”
容鈺珩最終還是沒頂住美食的誘惑,慢慢蹭了過來,隨後被溫擇琤一把逮住摟緊了腰。
“吃吧,我還不餓,我看著你吃。”
容鈺珩莫名有種把豬養肥了好下口的既視感……
一頓飯下來,溫擇琤口中不下十句“老師”,明裡暗裡地慫恿容鈺珩開口叫一句。
容鈺珩揚起倔強的頭顱,誓死不屈…緊接著被溫擇琤就著抬頭的姿勢親到快要窒息。
十分鐘後,容鈺珩一把將人推開,捂著嘴目光幽怨,“明天還有媒體,腫了怎麼辦?”
溫擇琤無所畏懼,“我們風雨同擔!”
容鈺珩,“………”
“要麼你就叫給我聽。”溫擇琤蹭了蹭他的耳垂,壓著嗓子極儘引誘之姿,“電話裡叫得這麼好聽,怎麼現在慫了?”
容鈺珩在風雨同擔和丟棄顏麵之間選擇了後者,從唇縫裡擠出一句,“老師……”
耳畔的呼吸驀然加重、溫擇琤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摟著人腰的手狠狠一勒,“再叫。”他說,“還有九聲。”
容鈺珩,“………”
“老師。”
“乖。”溫擇琤應完還不夠,又擅自加入了小劇場,“讓老師檢查一下你的作業寫完沒有。”
容鈺珩:……好富有創造力的溫擇琤!
想必他進軍編劇界定能對洵光產生一絲衝擊。
在一聲“老師”對應一個小劇場的奇妙玩法中,兩人又在秋名山上轉了一圈下來。
清理完畢,容鈺珩裹著被被洗滌靈魂,溫擇琤好脾氣地收拾餐車、床單、地板。
容鈺珩把靈魂重新洗回出廠設置的狀態,隨口叫了句,“你明天穿哪件啊,老師?”
正在行李前挑衣服的溫擇琤動作一頓。
房間裡安靜了整整半分鐘……
隨後容鈺珩猛地捂住自己的嘴:臥槽!叫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