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人們還在沉浸在賀大人“倒掛金鐘”的表演中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咚!”的巨響,
隻見一道黑影從馬背上跌落,賀恒終於結束了他這段痛苦的“旅程”。
見狀,人們本在大力扇合的手掌頓時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大家都愣在原地麵麵相覷之際,謝崇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口中大喊著“賀大人,您怎麼摔了?”,隨即便朝賀恒狂奔而去。
而賀恒在跌落到地上之後,除了有點暈以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於是他當即就用手掌撐著地麵,準備站起來。
剛才從馬背上摔下來的那一瞬間,他用了點巧勁淩空翻了個身,所以是腿腳先接觸的地麵,再加上草地柔軟,索性除了點小擦傷以外並沒有受什麼傷。
然而就在他這站起來的當口,
謝崇正好一個猛地俯衝過來,一下子沒刹住車,直接將賀恒整個人又撲倒在了草地上。
“哐當!”一聲,
賀恒整個後背重重地砸在草地上,這下,他更暈了。
這一刻,他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或許眼前的這個男人,哦,不,眼前的這個哈士奇就是他的命中克星吧。
謝崇剛才腳底踩滑,靠著慣性衝了出去,等他反應過來時,賀恒已經被他撞倒在了地上。
他低頭一看,在對上賀恒那張陰鬱得能滴水的麵容之後,心想這下可壞了,於是趕緊拽著賀恒的領子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一邊拽他還一邊用力地搖晃。
“賀大人!”
見賀恒沒有反應,謝崇搖得愈發用力起來,“賀大人!您還好嗎?”
賀恒本來隻是腦子有點暈,需要緩一緩,結果被對方這麼一搖,他感覺自己快要靈魂出竅了,胃裡一陣翻湧,所幸早飯距離現在已過去了數個時辰,否則他現在應該能吐對方一身。
謝崇嗓門大,他這麼一喊,彆說方圓數裡的人了,就是連動物也全給聽見了。
那些隨行的大臣和太監這個時候也都趕了過來,個個都是一副驚慌失措的神色,首當其衝的便是太監田良翰。
賀恒正想和他們說“我沒事,扶我起來。”
結果謝崇望著人群,搶在他前麵,直接脫口而出一句,
“賀......賀大人,好像把腦子摔傻了,我怎麼和他說話他都沒反應?”
賀恒的嘴角抽了抽:“......”你才傻了。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一道靈感突然閃過他的腦海。
第一個世界結束之後,賀恒在996的係統空間中呆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內他惡補了數百本狗血的套路,就是為了應對日後各種險惡的劇情。
以至於這些狗血情節最後幾乎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係統的知識鏈,被賀恒刻進了DNA裡。
就比如現在,謝崇的一句話瞬間讓他產生了靈感。
要知道,人們通常會對追妻火葬場有一個知識誤區,那就是渣攻們必須要爭先恐後地比慘來換取老婆的同情從而挽回他們的心,更有甚者會捅自己幾刀。
而賀恒是必然不可能捅自己刀子的,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愛惜還來不及呢,怎麼可以自殘?
尤其萬一把腎給捅壞了,那問題就大了。
在讀了百本狗血文之後,賀恒悟了,所謂“追妻”的精髓不在於你有多慘,而在於對方覺得你有多慘。
隻要能讓他對你的感情產生一個主觀上的變化,那你就成功了。
所謂,悲傷不夠,演技來湊。
而謝崇現在就給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原來執陰鬱、病嬌、偏執、冷酷、狠辣以及溫柔於一體,高高在上的攝政王突然從馬背上摔下來成為了一個沒有記憶的大可憐,失去了記憶的他忘記了所有人,卻唯獨對小皇帝念念不忘,把對方當作自己唯一的依靠,天天哼哼唧唧地要老婆抱。
多麼經典的橋段呐!
小皇帝對昔日那個偏執狠辣的人深惡痛絕,但是他能拿一個失憶的大可憐怎麼辦?
而如果身為攝政王的他沒有真的“失憶”的話,那他就給自己製造一個“失憶”的情節。
想到這,賀恒推開田良翰他們伸過來扶自己的手,閉上眼睛皺著眉開始醞釀自己的情緒。
他這幅模樣可把那些個太監大臣給急壞了。
見賀恒久久不說話,田良翰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生怕剛才對放從馬上摔出個三長兩短。
就在他們麵麵相覷之際,賀恒突然抬起頭,眸中一片恍惚的神情,直勾勾地注視每一雙向他投來關切目光的眼睛。
田良翰有被他這副模樣給嚇到,他不禁懷疑起謝崇先前的那套說法,萬一攝政王真的摔壞了腦子,那可該如何是好?
於是他看著賀恒戰戰兢兢道:“啊,賀大人您......”
誰知他這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賀恒一把抓住手腕,
“你是誰?”
“這在哪裡?”
“我夫人呢?”
周圍的空氣突然凝固了起來,賀恒這三連問直接把一幫子人全給問懵了。
被摔壞腦子失憶了他們還能勉強理解。
但這攝政王原先可是個實打實的光棍啊。
怎麼?騎馬還能騎出個夫人來的?
見狀,謝崇又急忙上去搖晃他,邊搖還邊伸出了兩根手指,擺在賀恒眼前,頗為認真地問道:“賀大人,您看這是幾?”
賀恒再次無語哽咽:“......”
草,他隻是失憶,又不是癡呆!
“二。”
賀恒不耐煩地皺了皺眉,說著一把推開了謝崇,從地上爬起身,趁著眾人一不留神,就飛快地王馬車那裡走去,留著一堆太監大臣在他身後苦苦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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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馬車裡,
劉福源掀開馬車的簾幔,將身子探進去,神色有些忐忑地看著溫良瑜說道:
“陛下,他們說......”
“嗯?”
溫良瑜挑了挑眉,等著他的後文。
剛才他一直坐在馬車裡,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聽到遠處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響,正準備出去察看之際,自己身邊的太監便匆匆來報了。
“他們說攝政王剛才騎馬的時候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下去,人......人倒是沒事,但......”說到這,劉福源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這裡好像出了點問題。”
“他現在誰都認不出了,就好像失去了記憶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聞言,溫良瑜眉峰微蹙,不禁思忖起以“賀恒”那種謹小慎微,看重自己的性命勝過一切,出門都要帶上一個護衛隊的性格。
按照他那樣的性格,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
但如果劉福源說的都是真的話,這也就意味著......
“陛下!陛下!”
就在這時,馬車外突然傳來侍從的一道驚呼,驀地打斷了溫良瑜的思緒。
“陛下,不好了!”侍從掀開馬車的簾幔,將腦袋探了進來,一臉驚慌地看著溫良瑜說道:
“賀......賀大人......他吵著要見你,說......說......說你,”
“你是他的那個。”
“奴才們都攔不住他!”
溫良瑜皺了皺眉,看著對方被嚇得結結巴巴,一副和自己打啞謎的模樣,便提高了音量問道:
“‘那個’是哪個?”
“‘那個’......‘那個’就是,”侍從看起來一副快哭了的表情,最後他一咬牙脫口而出,
“陛下!攝政王他......他說你是他夫人!”
小皇帝懵了,劉福源也懵了。
先不說讓皇帝當自己老婆這事有多離譜,再者說了溫良瑜也是個男的,他們連性彆都不匹配,神特麼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