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逆不道渣徒弟(二)(2 / 2)

他怕薛姚再怎麼歎氣下去,晏清安本來人還行,但這大悲咒似的歎息聽多了,人倒是給弄得氣短了。

“唉,”薛姚又歎了口氣,“他這個難搞哦。”

“經脈俱損,又缺了內丹,就像是把一壺水全倒空了,你現在又讓我突然把壺變滿,這世上哪有這樣的法子?”

賀恒也不知道他這個難搞是多難搞,想也沒想就說道:

“那我把內丹還給他不行嗎?”

聞言,薛姚衝他連連擺手,“這怎麼行,你想想,你吃下去的東西,難道還能再吐出來不成?”

賀恒:“......”

倒也不必說得這麼惡心。

想了想,他還是問了一句,

“那您說說,真就什麼法子都沒了嗎?或者有什麼能快一點恢複內力的方法嗎?”

薛姚沉思了片刻,道:“據我所知,清一教的萬穀丹聖有一套恢複心脈的獨門秘笈,這個可能會有效,但這人常年深居簡出,要麼就是在閉關修煉,很少有人能得到上門造訪的機會,隻不過......”

賀恒有點受不了對方這個慢吞吞的性子,拽過對方的袖口催道:

“隻不過什麼?”

薛姚:“隻不過五大教派近期在雲台山舉辦宗門比試,據說那位也會到場,如果有機會博得宗門大比的頭籌,想必要見他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聽起來挺好辦的。

賀恒當即低著頭在心中尋思起來,

他們口中的宗門大比無外乎就是一大幫子人聚集在一起,然後互相之間打了打去,誰拳頭最硬、把其他人都打趴下了,就是最後贏家唄。

這個活動聽起來再適合自己不過了,如果他現在過去,那那群人不都是白給嗎?

待兩人聊完,薛姚給晏清安開了些藥,賀恒吩咐門童去煎藥之後,便又來到晏清安的屋子。

他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對方的房門,卻見柔軟的床鋪上,晏清安墨色的長發鋪散開來,而他本人此時正緊閉著雙眼,縮在角落處將身體團成了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看上去顯然已經睡著了,隻不過身上的被褥隻蓋到了腰處,大半截身子都露在外麵。

見狀,賀恒走到床邊,輕輕地替晏清安拉上被子,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手背卻不小心地觸碰到了晏清安的臉頰。

手背上上傳來對方臉頰溫熱觸感的那一刹,晏清安原本緊閉的長睫驀地顫動了一兩下。

賀恒沒有多想,直接將手給收了回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幾下“咚,咚,咚,”的敲門聲,隨即小門童將木門“吱呀”地推開了一條縫,將半個腦袋探進來看向賀恒道:

“藥煎好了。”

怕對方將已經睡著了的人吵醒,賀恒趕緊朝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又快步走到門口,衝那小道童說,

“你先放著,等他醒了之後,給他熱一熱再端進來。”

說罷,他便轉身轉身出了屋子,離開的時候順手帶上了木門。

隻是在那扇門一關上之後,原本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的晏清安忽然睜開了眼睛,眸中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晏清安雙手抓著被子,在床上輾轉反則地翻了好幾個身,可腦海中卻總是浮現出剛才那一下對方手背無意撫過臉頰的微涼觸感以及賀恒對小道童說的那些話。

賀恒的這些舉措都不像是裝出來的,否則也不會特意在自己睡著了的時候表現出來。

他倒立飛行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畢竟要達到那個效果也需要一些難度。

但是,賀恒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一刻,晏清安隻感覺腦子“嗡嗡嗡”的,從賀恒倒著禦劍飛行的那一刻起,他的腦子就開始“嗡嗡嗡”的了。

好煩啊!

最終,什麼思緒也整理不出來的他忿忿地將被子拉過了自己的腦袋,試圖把自己悶死在被子裡......

·

晏清安醒來的時候隻感覺整個人都暈乎乎的,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來,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

似乎是因為對方之前給自己渡送過靈氣的緣故,肺腑裡的真氣算是平穩了下來,再沒有先前那般撕心裂肺的劇痛了,隻不過他渾身上下的肌肉依舊酸痛,整個人都沒有什麼力氣。

晏清安半撐著靠在床頭,準備穿鞋下床之際,門外突然響起“滴答!滴答!”一連串急切的腳步聲,隨即他便見門童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說道:

“晏道長,不好了,您徒弟剛才不顧我們所有人的阻攔,直接禦劍飛了出去,破了聶掌教留下的門禁,說是要去參加什麼雲台山的宗門大會。”

晏清安當即靠著床頭,有些頭疼地扶著額,心想賀恒不會又是出門闖禍去了吧?

想到這,他趕緊穿了鞋下了床,拿起掛在門上的長劍就走出了殿門......

·

而此時的雲台山山腳處,卻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圍滿,一副熱鬨非凡的模樣。

聽聞若是能在此次的宗門大比博得頭籌便有機會能參觀萬穀丹聖僅對其坐下弟子開放的藏書閣,更是有習得其獨門心訣的機會,來自五教六派的青年學徒便都想來湊個熱鬨。

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往上走個幾分鐘,便能看到一個氣勢恢弘灰色石門,正中央刻著“清一教”三個大字。

而石門前擺著兩張木桌,每張桌前都坐了兩三個身穿青衣道袍的道童,這些道童會記下前來參賽者的姓名、宗門以及年齡,說白了就是這次宗門大比的報名處。

在他們前方的道路上排了兩列長長的隊伍,都是些來報名參賽的年輕道士。

這些前來參賽的人年齡看著都不大,服裝各異,氣質也大不相同。

隻是在其中一條隊伍前列,可以看到其中一身穿黑衣道袍、懷抱長劍的青年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倒不是說他的模樣穿著有多奇怪,隻是彆的隊伍都挨得很緊,而他身後空落落的,排在他後邊的人都與他保持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就好像他是會吃人的老虎一樣恐怖,一旦靠近,就會被對方給生吞活剝了。

下一秒,

隻見其中一名負責報名的道士勾了勾手指,頭也未抬地衝人群喊道:

“下一位。”

聞言,賀恒便快步走到了那桌子前,

道童翻著手中的記錄冊,並沒有抬頭,

“姓名,宗門,還有年紀多大了,我們這裡不接受超過二十五歲以上的參賽者。”

賀恒一一如實答來,

“賀恒,華陽劍派,二十。”

將這些記錄在冊後,道童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

這不瞥不要緊,一瞥嚇一跳。

當他看清賀恒眉間那個朱紅色的印記之後,整個人明顯地愣了一下,這個印記怎麼看怎麼邪氣,

好怪哦,

再看一眼。

還是有些怪,

於是道童忍不住問道:

“你來參加這次雲台山舉辦的宗門大比的目的是什麼?”

隨著他話音落下,

賀恒用力地把長劍往地上一插,周身頓時浮現出陣陣黑霧,光是看著便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眉間那抹詭異的朱紅色印記也變得愈發明顯起來,宛如鮮血的色澤一般,脖頸間的荊棘紋案再次開始顯現。

他這一下,直接將身後的人都嚇得又往後連退了十幾步。

隻有迫於掌教命令來給參賽者登記報名的道童還坐立難安地堅守在崗位前。

下一秒,賀恒看著麵前的小道童,用中氣十足地聲音說道:

“我的夢想是成為正道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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