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婦家境好,又會說話,哄的婆婆眉開眼笑的,她進門不到半年就懷了孕,有她襯托著,就更沒自己的活路了。
婆婆經常背地裡嘲笑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還讓王拐子使勁使喚她。家裡的苦活累活臟活什麼的,都是她乾的。
每天一早起來,她就要喂豬、喂雞,給一家人做早飯,還得下地乾活。相反老二媳婦則翹著二郎腿在屋裡喝茶,嗑瓜子,陪著婆婆閒聊天,兩人在一起多半都是說她的壞話。
她苦了十年,也累了十年,最終積勞成疾,得了癌症。一家子都選擇不給她治療,丈夫更是叫她乾脆死在外麵,她心裡苦極,就在剛剛,她在村口的歪脖樹上把自己給吊死了。
可誰知道這一轉眼的功夫,自己居然沒有死,非但沒死,還回到了十年前,她十六歲的時候。
往事曆曆在目,一回想就覺得心肺都抽抽的疼。如果這一世還要再那麼活一遍,那她寧可再去歪脖樹上吊一回。
她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下來。耳邊隱隱約約還有那個聲音,“回來啊,回來就好了。”
很輕很輕,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隔著一個世紀傳到了這裡。
她又掐了一把自己,很疼。
這應該不是個夢吧?
屋裡杜大娘聽到聲響,從窗戶裡往外一看,見是她,忙招呼著:“囡囡回來了,快進屋啊,在院子裡站著做什麼。”
囡囡是她的小名,是她爹還在世的時候給她取的,就是“寶貝女孩”的意思,預示著她是她爹手心裡的寶貝。可爹雖疼她,卻英年早逝,在她三歲的時候上山采石,結果山體滑坡,被石頭給砸死了。
哥哥的小名叫鐵頭,村子裡大部分男孩都有小名,不是叫鐵蛋,就是鐵頭,要不就是臭蛋、狗蛋、狗剩什麼的。農村裡就有這種風俗,覺得取個賤名好養活。
聽到母親叫她,張曉英應了一聲,不過卻沒邁步進屋。
因為她知道用不了多久王家就會來提親了,半年之後就是她嫁到王家的日子,也同時開啟了她長達十年的悲苦生活。
既然老天爺讓她回來了,重活一世,她不想再成為彆人擺弄的棋子。她想上學,她一定要完成她的學業,考上大學。這一世,她隻想為了自己而活。
他們在的這個村子名叫碼頭村,有一條河,可能是古時候做過上下貨的碼頭,因而得了這個村名。隻不過後來河乾了,當年的盛景不複從前。這裡偏遠、貧困,因為窮,很多人娶不上媳婦。
為了傳宗接代以續香火,有女兒的人家,就以女兒嫁給對方兄弟作條件,為兒子換回一房媳婦以繁衍後代。或者在媒人的撮合下,張家兄妹或姐弟與王家姐弟或兄妹相互娶嫁;還有三家轉親的,就是由條件大致相當的三家兄妹或姐弟轉著相互娶嫁,如買賣、等價交換一樣。而家裡實在太窮且又無姐妹換親的,就隻有打光棍的份了。
在這種陋習之下,母親不免就打起了換親的主意,就是要拿她給哥哥換一個嫂子回來。
現在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讓她母親打消換親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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