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娘倒覺有些莫名其妙,拍著大腿喊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像閨女跟娘說的話嗎?你這不是沒嫁給王拐子嗎?我怎麼就把你往火坑裡推了?”
張曉英不理她,摔門進屋去了。
杜大娘氣得在外麵跳腳罵,“不孝啊,真是不孝啊,怎麼生出了你這個東西?早知道你這樣,還不如當初把你摁尿盆裡淹死了。”
張曉清在一旁勸道:“娘,你少說幾句吧,讓外人聽到了算怎麼回事啊。那王拐子也確實不是個東西,你要真把妹妹嫁給他,那真是坑了妹妹一輩子了。”
杜大娘氣呼呼道:“我就生氣她這態度,整天對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她對外人笑得好著呢,怎麼到了我這兒就什麼都不是了?”
張曉清道:“你也知道那是外人,外人傳她閒話,她能怎麼著?嘴長在人家脖子上麵,她又不能給摳了去?倒是你,你是她最親的人,你不護著她,還在那兒絮絮叨叨數落她昨晚回來的晚,也不知道乾什麼去了,這不是給那些人坐實了王拐子造謠的話嗎?”
杜大娘傻了一下,愣愣道:“我那說得不也是實話嗎?這丫頭現在做什麼事都不跟我說,我哪兒知道她每天在乾什麼?”
張曉清搖搖頭,他很覺自己母親和妹妹溝通有問題,兩個人明明心裡都很掛念對方,可是現在誰也不想搭理誰,偶爾一開口都是冷言冷語,那話都跟刀子似的。
張曉英進了屋,把書包往炕上一甩,就坐在炕沿上愣神。
她心裡琢磨著王拐子,怎麼找個機會整治他一下,讓他再也不沒心力找她的麻煩了?
土地公不知何時從箱子裡鑽出來,晃悠著也跳上了炕,低笑道:“想啥呢?報仇啊?”
神仙嘛,你心裡在想什麼他基本都能猜得著。
張曉英也不會瞞著他,便把心裡想法說了,“對,就是想報仇。我要把在王家十年所受的那些苦,都一件不落的找回來。”
土地公搖頭晃腦道:“這個人自有個人的業,你這動不動就把報仇放到嘴邊,造了口業,將來可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張曉英橫他一眼,“我是個凡人,不懂那麼多因果報應,我隻知道誰要是讓我不爽了,我就讓他全家不爽。”
土地公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脾氣還真是越來越大了,從前見你就是個怨婦一樣,每天隻會抱怨命運的不公,現在倒是完全變了個樣了。”
張曉英道:“重活這一世,我也不能白活,不把從前的那些恩怨結清了,我也不可能重新開始新生活。剛才回來的路上我就在想,從前的是是非非我一定要了結了,不帶任何的遺憾。”
土地公摸摸鼻子,“這個我可幫不了你的忙,我是神仙,不是複仇使者,你自己想好了怎麼辦,那是你的主意,可跟我沒關係。”
他說著打了個哈欠,一副準備回神位睡覺的意思。
他跳下土炕,一邊往箱子上爬,嘴裡一邊念念叨叨著:“村西的劉寡婦叫什麼來著?長得可是挺漂亮的。”
他跳上箱子,就跟神龕裡的神像融為一體了,等了半天也再沒動靜。
張曉英本來沒把他最後說的那一句當真,她鑽被窩裡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句話,心中一動,劉寡婦?怎麼聽得這名兒那麼熟呢?
對了,劉寡婦。
她想起來了。
早就聽說王拐子和一個寡婦不清不楚的,就是前世跟她結婚之後,兩人暗地裡也是互通款曲,眉來眼去的勾當,也乾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