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拐子白天的時候被張曉英給打了,回家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黑燈瞎火的,這才跑出來。想著張曉英這麼緊張她這塊靈芝地,回頭給破壞了,準叫這丫頭哭死了。
他越想越解恨,手裡趕豬的鞭子更是揮舞的厲害。
那兩頭豬也不聽他的招呼,在周圍地裡歡快的吃起莊稼來了。它們顯然對臭臭的靈芝肥料並不感興趣,倒是更願意吃那些蔬菜和稻穀穗子。
可就在他再一次揮住鞭子的時候,那鞭子突然不動了。無論他怎麼向前,向後,向左,向右,都紋絲不動的。
王拐子輕“咦”了一聲,使勁抓了一下,那鞭子就那麼直立的豎在半空中,彆說在晚上,在白天也夠滲人的啊。
王拐子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喃喃道:“這可邪了門了。”
突然,那根鞭子橫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抖動著,就好像有人拿著在走。
他頓時嚇得打了激靈,心說,這是見著鬼了嗎?鞭子能自己走路了?
他是看不出來,不過張曉英在旁邊看得清楚,她親眼瞧見無良手裡拿著鞭子,慢悠悠向王拐子走過去。
那鞭子他左手拿著,輕輕地,一下一下的拍打著右手手心,那樣子就好像鞭子在小雞啄米,鳳凰三點頭。
這要是放在個活物身上也並不怎麼驚嚇,可那是個鞭子,一個不會動的死物,這大半夜的,真能把人嚇尿了。
王拐子身體往後爬了幾步,顫抖地聲音問:“是誰?誰在開玩笑?”
他以為是有人故意嚇唬他呢。
可問了半天都沒人應聲,寂靜的夜裡,隻有那兩頭豬發出的鼻息聲。
王拐子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剛想站起來跑,那鞭子已經到了跟前。鞭梢豎起來,對著他腦袋就抽了過去,這一下打得有點狠,抽得他半張臉都腫了,他捂著腮幫子,疼得直哎呦。
緊接著叫沒兩聲,那鞭子就好像雨點一樣,劈裡啪啦打在身上,把他抽得都有點懷疑人生。
他一個勁兒哭爹喊娘,他爹都被他叫得墳頭上冒煙了。
想轉身逃跑,可腿也不知被什麼給拽住了,根本移動不了半點。
他狂喊著:“爺爺,奶奶,饒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沒人答音,忽然身後有人“噗嗤”笑了一聲,接著一個女孩的聲音道:“王拐子,你這奶奶我可不敢當啊。”
王拐子抬頭一看,見月光下,一個穿著花襯衣的少女走了過來。
她嘴角掛著一抹笑意,手裡手電筒正照在他臉上。
看見張曉英,王拐子這會兒也顧不得兩人有什麼恩怨了,忙叫道:“曉英,好妹子,快救我。”
張曉英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腿,我腿被人給抓住了。”
他驚慌失措的去摸他的腿,卻發現那本來拽不動的腿,卻忽然能動了。
他忙往前爬了一步,正爬到張曉英的腳底下。
張曉英伸手把他扶起來,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王拐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一切都太詭異了,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
他回頭看了看,那條鞭子已經掉到地上,以一種極舒服的姿勢在那兒躺著,鞭梢向上翹著,就好像在嘲諷他的膽小。
他動了動頭,還能感覺到臉上和頭上的傷痛。這一切都在提醒著他,這不是夢,那條鞭子真的活了,還狠狠抽了他。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隻咧著嘴,發出一種嗚嗚地嚎叫聲,嘶啞,嗚咽,有點像豬,有點像狗,唯獨不像人的叫聲。
張曉英驚叫一聲,“啊,王拐子,你中了邪了。”
王拐子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張曉英一臉驚慌失措,她扔下他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著:“大家快來啊,王拐子叫豬精附身了。”
這大晚上的,家家戶戶都睡了覺了。可這麼淒厲的叫聲,還是驚醒了住在村口的不少人。
有人從家裡出來,有拿蠟燭的,有拿手電筒的,不一會兒就出現了七八個人。
他們看著慌張跑過來的張曉英,“丫頭,出什麼事了?”
張曉英道:“王拐子在那兒學豬叫呢,他趕著兩頭豬進了田裡,讓豬吃莊稼,然後他自己在那兒學豬叫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捂著臉,一臉的恐懼之色,因為害怕,身體都顫抖起來。
無良在身後看著她這樣,不由抿嘴笑了起來,心說,這丫頭還真會裝樣,他本來想製住王拐子就算了,沒想到她會硬說王拐子被豬精附身了。
豬精,哈哈,真不知道這世上究竟有沒有豬精呢。
一聽說這個,幾個村民慌忙往地裡跑,也不知想看王拐子學豬叫,還是怕那兩頭豬糟蹋糧食。
張曉英也在後麵跟著,離著老遠就看見王拐子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正用鼻子在地上拱著。他滿臉都是泥,血混著泥從嘴角和鼻子裡流出來,那模樣看著萬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