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小妖哀嚎著撲上前,人海戰術還是十分管用的,隻要兩人一個分心,結界就會產生缺口。
紀飛臣不得不分心,騰出一隻手替風謠情加固結界。
畫皮鬼敏銳地捕捉到空檔,一縷妖氣從氣場下竄入,緊緊地鎖住了曾子芸的脖頸,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隻能下意識地拚命掙紮。
“小芸!”
關心則亂,風謠情咳出一口鮮血,結界被硬生生攻碎。
刹那間,巨大的妖氣織成一道網,朝著曾子芸的方向撲了過去。
曾子芸瞳孔一縮,張了張嘴,但勒住脖頸的妖力讓她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無力地看著死亡逼近。
“小心!”
紀飛臣騰身而起,手腕一震,召回了飛靈劍,起身去擋。
但有人比他更快。
從天橫空而下,帶著充滿淩冽的劍氣,硬生生劈開了這道天羅地網。
曾子芸抬頭一看。
那是一道墨色的身影,逆光而站,衣角翻飛,一身凜然。
月光冷得刺骨,在那鋒利的劍端上彙聚成一個點,卻灼得人無法挪開視線。
謝無衍轉頭,看向她是,眸中沒一點波瀾。
但卻比任何熾熱的眼神,更能戳中人心裡的軟肋。
畫麵十分和諧。
唯一不和諧的是——
“落地了嗎落地了嗎?”沈挽情縮成一團,整個人窩在他的胳膊上。將腦袋靠在他肩膀,閉著眼睛不敢抬頭看,“說實話,我覺得我有點點恐高。”
這是她第二次體驗被人輕功帶著飛。
體驗感極差。
如果放在現代,謝無衍這屬於在高速公路上也要被攔下來罰款拘留的速度。
謝無衍看著自己肩上怕得蜷成一團的沈挽情,露出嫌棄的表情:“架都打完了。”
聽到這句話,沈挽情總算睜開了一隻眼,看了看四周。
目光灼灼望著自己的曾子芸。
一臉擔憂的風謠情。
和渾身戒備狀態的紀飛臣。
以及不遠處那隻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吐血的畫皮鬼。
看來是真的打完架了。
她小心翼翼地從謝無衍身上下來,拍拍自己的裙角,非常有禮貌地衝他道了聲謝。然後轉頭看了眼身後有點狼狽的曾子芸,思索了一下,伸手去扶她。
曾子芸倔強地轉過頭,鼻子裡哼出一聲:“哼。”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看出來自己好像被她記恨了的沈挽情陷入沉思。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一旁吐血的畫皮妖提起一口氣,目光帶著些恨意,朝著謝無衍的方向望去。她每一句話都要帶著大喘氣,看上去已經是油儘燈枯。
她死死地盯著謝無衍,卻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猖狂而又可怖,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玄天閣的人居然和他混在一起,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謝無衍聞言,眸色一沉。
紀飛臣突地上前,靠近畫皮鬼,皺眉道:“休要胡言亂語垂死掙紮了。”
“我胡言亂語?”畫皮鬼的笑容逐漸變得猙獰。
沈挽情覺察出了不對,她突然想起,之前謝無衍同畫皮鬼交手的時候,曾經毫無偽裝地使用出妖力。
這麼一來,畫皮鬼很有可能猜出什麼,早早地就在紀飛臣麵前將謝無衍暴露。
沈挽情轉頭看了眼謝無衍。
很棘手。
謝無衍不能在這個時候貿然出手殺掉畫皮鬼。
男女主都是聰明人,很容易就看出倪端。
畫皮鬼:“我來告訴你,你究竟在身邊留——”
沈挽情垂眼,摸了摸腰上的匕首,手腕一動,將它脫鞘而出。
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或許,可以試一試。
下一秒,她用左手硬生生地握上了刀刃,握緊。
鋒芒割開血肉,鮮血順著刀尖一路往下淌著。
沈挽情閉眼,像記憶中那樣,操控著自己的靈力彙聚到傷口之處。
撕裂般的疼痛。
憑空燃起的火光,仿佛要將她整個掌心都焚燒殆儘。
血水被撕成一條線,牽引著這股力量襲向畫皮鬼。
畫皮鬼甚至還來不及說完一句話,整個身體就被這股火光纏繞著、燃燒著,隻剩下撕心裂肺地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