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寒家夫人,徐婉晴女士,現在已經在去往你們學校的飛機上了。”
寒時:“…………”
沉默半晌後,寒時嗤笑了聲,嗓音晦澀微啞——
“我看老頭子真是老糊塗了,他是想讓她來勸我??……還不如送家裡的管家過來,我可能更願意多聽一句。”
秦樓在電話對麵也笑起來,聲音裡卻帶著兩份嘲弄——
“不見得吧。論起對你的影響力,我看整個寒家綁在一塊,也未必抵得上這位徐夫人的一半。……你們家老爺子不但沒糊塗,反而精明的很呢。”
“……”
寒時沉默半晌,晦氣地撥了撥額頭前淩亂的碎發。
那雙桃花眼藏在發間,漆黑的瞳仁深裡,起伏著晃蕩的情緒。
“所以,小寒總,你準備怎麼接這第一板斧?”
寒時:“……這件事我自己會想,你就彆操心了。”
秦樓:“行啊,我樂得置身事外呢。”
“彆說我了,你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寒時:“你剛剛不是說,你出國了一個月?……多大數額的項目,要勞煩樓爺你親自出國考察,還去了整整一個月?”
對麵突然沉默下來。
過了半晌,才聽秦樓語氣淡淡地開口:“不是公司的事。”
寒時:“……嗯?”
秦樓:“私事。”
“……”寒時聞言,啞然失聲了好幾秒,才回過神,笑了起來——
“樓爺,你還會有私事?……彆告訴我,是你哪次一夜風流的種,落到國外去了。”
“艸。”
對麵低聲笑罵了句。
“彆他媽胡說,汙蔑我聲譽。”
寒時:“你這方麵早就沒聲譽了,望你有些自知之明。”
秦樓:“……”
“你也彆給我轉移話題,說明白點,到底是為什麼去的?”
這一次,對麵沉默的時間尤為地長。
在寒時懷疑自己應該是拿不到答案的時候,他突然聽見對麵嗓音嘶啞地笑了句。
那嘶啞到了極致,像哽著哭音一樣:
“寒時,我找到宋書了。”
…………
“宋書?你認識嗎?”
午後的咖啡館裡,坐在窗邊的小圓桌旁,丁玖玖好奇而不解地問寒時。
寒時輕皺了下眉,“我也沒見過,隻聽秦樓底下的人和宋帥間或提起幾句,但都一樣地諱莫如深。”
丁玖玖聞言更好奇了:“那這個宋書跟秦樓是什麼關係?”
“她是秦樓的……初戀情人。”
寒時輕眯起眼,“準確地說,是秦樓已經去世了幾年的初戀情人。”
“…………?”
丁玖玖目瞪口呆地看著寒時。
過了兩秒,在這本該溫暖的午後陽光裡,丁玖玖回過神,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
“怎麼……怎麼突然就成了鬼故事了?”
見女孩兒被自己的話嚇得不輕的模樣,寒時垂眼,啞聲笑起來——
“不是在給你講鬼故事。從秦樓的意思來看,當初隻是有人誤導了秦樓讓他以為宋書已經死了。而就在一個多月前,他恰巧看到了一張國外報紙上的臨街攝影,裡麵剛好拍到了宋書。”
丁玖玖:“……所以,他就專程為了一張照片,跑到國外去找了一個月??”
“嗯。”
“……”
想想那令她至今難以忘懷的夜色下的一頭騷包的殺馬特紫,丁玖玖心情複雜地窩了回去。
寒時看見她的神色,不由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
丁玖玖狐疑地看向他。
寒時向後仰進柔軟的單人沙發裡,撫著眉尾低聲笑著——
“他那頭騷包紫,歸根結底,就跟這個宋書有關。”
丁玖玖愣了一下。
隨即笑笑,“也對,之前我就想過,他那個身份會留這樣的發色——按你說的,從你們認識開始就沒有變過,那一定是和什麼執念有關。 ”
寒時聽了,安靜了片刻,就突然沒什麼征兆地坐在那兒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丁玖玖不解地問。
寒時:“沒什麼,單純的幸災樂禍。”
丁玖玖:“……”
寒時眉眼裡漾著愉悅的情緒,“我有預感,他要在宋書這道坎上,絆下了。”
丁玖玖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說什麼,卻突然目光一抬,落向寒時身後——
咖啡館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丁玖玖微低下眼。
“寒時,她來了。”
“……”
寒時麵上的笑慢慢收斂,最終歸於淡漠。
一直等到那道身影走到兩人坐著的小圓桌旁,寒時才不疾不徐地抬了眼,站起身——
“夫人。”
他平靜地望著徐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