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寒時卻反問。
他眉眼肅冷,沒了半點玩笑的意思,語氣也難得正經——
“夫人一日是寒家的夫人,那就百年都是;誰敢質疑你的位置,我第一個不會放過。”
徐婉晴愣住了。
須臾後,她眨了眨眼,倚回座椅裡。
徐婉晴自嘲地笑了笑。
……
這都多大歲數了,竟然還會因為小輩一句話,而讓鼻尖都有些發酸。
看出徐婉晴是不會站在自己這邊了,老爺子氣悶地望向寒時。
“那等婉晴百年之後,你又怎麼辦?”
寒時不耐煩,“我又不是不孕不育。”
丁玖玖:“…………?”
其餘人:“……………………”
再次在茶室內造出近乎原|子|彈|爆|炸後一樣寸草不生的死寂氛圍,寒時似乎全然無所覺察。
他還抓著丁玖玖的手輕捏了捏。
“……”
丁玖玖費了很大力氣,才忍住反手抽他的衝動。
寒老爺子回過神,氣得指著寒時的手都抖,臉色鐵青地看向寒時父親——
“你說說……你怎麼生出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
寒時父親:“…………”
他現在也挺疑惑這一點的。
而寒時在旁邊翹起二郎腿,沉聲笑了笑,微微抬眼。
“還不是您那兒傳下來的基因好麼?”
“……”
寒老爺子差點被他氣得背過氣去。
“而且我不妨再提醒您一點,”寒時臉上笑意淡去,他在桌下抓著丁玖玖的手慢慢抬起來,往桌上一扣,“我和玖玖結婚,隻代表她給了我今後一個合理合法愛她的位置,其他什麼狗屁寒家的一份子、該承擔的責任……”
寒時輕蔑地笑了聲。
“爺爺,我拜托您說我不要臉的時候,不妨也回想一下您作為長輩曾經做過的事情——然後您再反問自己一番,您到底是憑著多大的臉麵,才會好意思跟這個比您小了五六十歲的小輩,做出那些威脅恐嚇的事情後,還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來?”
寒老爺子氣得血壓都摁不住,重重地敲拐杖——
“寒時,你是不是真要造|反!?”
寒時低聲笑起來。
“哪能啊,寒家家門裡,就是您的‘一言堂’……我最多不進這門就是了。”
他抬頭,眼神冷下去。
“我最後隻說一遍——那些什麼世交不世交的,我不會請,更不會讓那些不適宜的東西,把我們兩個人的婚禮搞得烏煙瘴氣。”
寒老爺子捏緊了拐杖,“那你這意思,是不是我們也不用去了啊!”
“你們是長輩,我自然會邀請你們到場。”
寒時微微一笑。
“但是其餘不該來的如果來了,就彆怪我讓他們吃閉門羹。”
寒老爺子一砸拐杖,使出殺手鐧——
“那這婚禮,我看我不去也罷!”
“……”
寒時目光一動。
對於老頭子會有這樣的威脅,他一點都不意外。
拉著丁玖玖起身,寒時笑著說:“您來不來,是您的人身自由,我當然不會像您一樣把不情願的人按著自己的意願強綁去什麼地方……”
說著,寒時向三位長輩的方向一欠身。
再直起腰後,他拉著丁玖玖往門外走。
寒老爺子緊緊地盯著寒時的背影。
——
他才不相信,自己這個孫子,會真的放任自己不去婚禮,讓丁玖玖落了麵子。
而正應寒老爺子的猜測,走到門口時,寒時突然腳步一停,轉回身。
“啊,忘了說了。”
寒老爺子露出一點勝利的笑容,隻可惜不等完全展露在眼底,他就聽見自己那不肖的孫子似笑非笑地,幽幽補了一句——
“爺爺您如果不去婚禮,那不管我是不是不孕不育,您這輩子都彆指望著能看見您的曾孫子或者曾孫女了。”
說完,寒時拉著丁玖玖,乾淨利落地轉身出門。
茶室的門關上,走出去幾步後,兩人還聽得到寒老爺子氣得直敲拐杖的聲音。
寒時得逞地露出了笑容。
他側過頭去。
“領導,我是不是特彆厲害?”
丁玖玖翻了他一眼,冷聲。
——
“不、孕、不、育?”
寒時:“……嗯,權宜之計,你懂的。”
丁玖玖抽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聲音留在身後——
“我不懂,搓衣板懂,你找它說去吧。”
寒時:“……我錯了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