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
田明誌搖頭,“現在還在打魚也掙不到什麼錢,漁業稅那麼高,風險又大,已經很少有小型漁船出海了。”
陸嶴明白。他父母以前就是漁民,海上作業風險非常大,哪怕那時候還沒那麼高的漁業稅,漁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很多人出去打魚,一個月中也就十天八天能打到多點魚,剩下那二十幾天出海打回來的魚往往還不夠油錢。
這還是風平浪靜的日子才會有的好事,一旦刮台風下大雨,漁民們隻能在家休息。
要是台風天沒能及時回去,一不小心小命都沒了。
就算及時回來了,刮台風還得及時把船拉回家,船一旦撞壞,沒個三五千修不好。
漁民們還經常有句話——買船不難養船難。
漁船買回來停泊在港灣裡,每月要交一筆停泊費用,一月幾百,一年幾千上萬。
漁船保養也難,風吹日曬,乘風破浪,船隔三差五就要檢修,這是一筆錢。
一出海,燒幾百塊油錢是常事,要是當天收獲不多,不僅沒收入,還得將油錢虧掉。
不過那是人類的煩惱,陸嶴現在已經是隻蜥蜴了。
他現在不用探魚器,憑直覺就能知道哪裡魚多,哪裡魚少,做新漁民應當虧不了。
陸嶴道:“再說吧,我可能還是想試試。”
胡星津來了興趣,“陸神老家哪裡?”
“黔永市。”
“我姐夫也是那個市的,”胡星津一下興奮起來了,“陸神你哪個縣的?”
“偃東縣水遠鎮人。”
“這地名我怎麼那麼熟悉?”
田明誌也覺得耳熟,他使勁想了想,忽然想起來,一拍大腿。“陸神,你知道你們鎮崇信村的林棲岩不?他是我們網站的百大UP主之一,去年我們還一起聚過餐。”
“不熟。”
“那就是認識了,這世界好小!”胡星津懵了,“他好像跟你差不多大,你們該不會還是朋友或同學吧?”
“不是,就是知道這個人。”陸嶴盯著水麵,忽然道:“差不多了,再往前走一走就停下來釣魚。”
“好嘞。”說到正事,田明誌趕忙應聲,一骨碌爬起來,喊:“老陳,快到地方了!”
說著他連忙過去船艙讓陳升榮停船。
陸嶴開始準備窩料。
田明誌他們圖方便,買了專門釣魚的窩料粉,等會用水一和,丟下去打窩就行。
船很快開到地方。
陳升榮將發動機停下來,探頭問:“陸神,到這裡可以嗎?”
“差不多了,準備釣魚吧。”
陳升榮跟田明誌連忙出來一起釣。
田明誌架起拍攝設備美滋滋地對著他們拍,重點拍陸嶴的身姿。
昨天拍好的視頻剪輯傳上網,已經有好幾個粉問陸嶴究竟是誰了。
有人誇他身高腿長身材好,也有人佩服他的釣魚技術。
因為這個,田明誌他們獲得的點讚都比平時多了幾十個。
陸嶴沒管他們,隻道:“彆拍臉。”
“知道知道。”田明誌忙把攝像機往下壓了壓,專心拍他釣魚的英姿。
陸嶴低頭專注地將用魚鉤勾住蝦頭,小心避開蝦腦,不讓蝦死掉,然後直接將蝦拋入海中。
這樣蝦入海後還活著,會不停遊動掙紮,特彆容易吸引魚。
旁邊胡星津跟陳升榮學著他的樣子笨手笨腳地掛好蝦,也將蝦拋入海中。
田明誌他們的漁船大概有小快艇兩倍大,地方很寬敞。
三人一人守著一個角落開始釣魚。
陸嶴坐在小馬紮上,看著海洋的目光非常專注。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是能隱隱感覺到海裡麵有魚。
比如現在,兩三隻海狼正在魚鉤附近徘徊。
海狼試探著吞蝦了,浮標輕輕顫了顫。
“上魚了!”胡星津看到浮漂顫了一下,激動地站起來,“陸神,上魚了!”
陸嶴嗯了一聲,開始慢慢拉杆。
陳升榮也湊過來,“陸神,要抄網嗎?”
“要。”陸嶴放線卸力,然後慢慢拉著魚往漁船這邊走。
魚很快露出了水麵。
胡星津手伏在欄杆上,喊了一句,“是海狼!”
海狼,也叫梭魚,他們本地賣得不貴,現在野生梭魚大概也就二三十塊。
陸嶴釣的這條海狼大,估計有個七八斤,能掙一百多也不錯。
胡星津激動,“首戰告捷啊!”
陸嶴嗯了一聲,提醒,“小心它的牙。”
“知道知道。”胡星津趕緊帶上手套,解下魚鉤,雙手捉著海狼,在鏡頭下跟海狼合了個影,然後將海狼送到魚艙中。
陸嶴繼續掛蝦,甩勾。
田明誌專注地拍他,沒敢拍臉,不過悄悄給那雙羊脂白玉一般的纖長手指拍了好幾個鏡頭。
陸嶴沒在意。
他魚鉤甩下去不到五分鐘,魚鉤又動了。
還是海狼,這次略大一些,超過十斤。
接下來兩個小時,陸嶴魚獲不斷,海狼,黒鯛,白臘,石九公……
這些都不算名貴海魚,架不住陸嶴釣得多。
胡星津清點魚艙裡的魚,特彆鬱悶地對著鏡頭說道:“每次看陸神釣魚,好像特彆簡單一樣,實際上我蹲了兩個小時,才釣到這個——”
他說著從魚艙裡撈出一條六七兩的黒鯛朝鏡頭展示,“撐死了八兩的黒鯛,我們這裡的野生黒鯛現在六七十左右,這條賣出去也就不到五十塊。”
“老陳運氣好一點,釣到一條紅斑一條黒鯛,加起來可能有三斤重,賣出去可能有二百六七。”
“看完我們釣的魚,再來看陸神的——”胡星津一條條撈起來,念念有詞,“海狼,三條,加起來起碼二十五斤。黒鯛,七條,加起來十二三斤。白臘,兩條,大概四斤左右。石九公,六條,加起來一斤多。厲害的來了,陸神還釣到一條石蚌魚——”
田明誌忙給陸嶴釣到的那條石蚌魚來個特寫鏡頭。
胡星津雙手將魚捧在胸前,繼續介紹道:“石蚌魚,學名好像是星點笛鯛,又叫黃翅仔,現在的野生石蚌挺難得,價格也高,我們這邊很難吃下,不過賣去新陸州大概要一千一百多一斤。”
“陸神釣的這條石蚌少說也四斤,輕輕鬆鬆四千塊到手。”
陳升榮也湊到鏡頭前來,做心酸狀,“大家也看出來了,我跟阿星釣的魚放到陸神釣的魚旁邊,那叫一個寒酸,好像完全不是一個地方釣到的魚?”
胡星津做拭淚狀:“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我們仨都在這條漁船上,就算剛開始下鉤的方向不同,可後期我們把陸神夾在中間,魚鉤的距離恨不得就放在一米之內了!”
“可魚就是不咬我們的鉤,專咬陸神的鉤!”
陳升榮攤手歎氣,“沒辦法,大概這就是臉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