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獲和韋亥在晉入練氣中階也有幾年了, 又時常在外曆練,命器還特殊,自認是有本事的, 萬萬沒想到才潛入朝歌沒多久, 剛剛點評著裡頭布局呢,就被逮住了。
朝歌的軒轅衛他們原本是看不上的, 沒想到幾個人合圍過來實力驚人, 直接就給他們打蒙了。
兩人被樊蕙蘭用一張網擒住,又被郭千山拿刀指著,一起給駕到了遲一懸麵前。
其實按照郭千山的想法, 這種小賊是沒資格到東家眼前的, 他們在外麵擒了往大牢裡一關,等白天到東家跟前回個話就行了。奈何他們剛剛發現這兩個小賊, 東家就下令讓他們帶來, 眾人隻得照做。
沒想到都被押到小宅前了,那兩人還很聒噪不服氣, 郭千山冷冷瞪他們一下,卻懶得與他們爭辯, 萬天佑則道:“你們一進來,那腳印就滿地走, 當我們是瞎子啊!”
原來這幾□□歌靈氣大漲,從荒漠變綠洲, 引來了無數視線與試探,郭千山等人認為雖然有陣法護持, 但他們對朝歌的守衛也不能放鬆,否則要他們這些軒轅衛做什麼呢?
於是他們商量了一陣,嚴謹地派了日夜輪班的守衛, 還布置了一些陷阱,門口撒的粉末就是陷阱的一種,這種粉末名叫靈仙引,名字很文雅,其實隻是不入品的凡草,磨成粉末後灑在山穀內圍邊緣,隻要有人踩上去沾了粉末,腳印就在修行者的眼中無所遁形。
今晚輪到萬天佑帶著人值守,他每隔一刻鐘就將靈力運到雙目觀察朝歌內幾條主要道路,前一刻還什麼都沒有了,後一刻就見夜色下有兩個微微發亮的腳印不停在走,卻始終看不見人。
萬天佑當時眼睛都直了,但不敢出聲驚動外來者,悄悄喊了郭千山等人,豈料剛剛準備圍上去就收到了東家的傳訊……
聽見萬天佑的話,再看看自己腳底確實沾了些未知粉末,韋獲兄弟倆的臉色頓時十分精彩,韋亥忐忑地看向哥哥,韋獲卻是心道這些人果然奸猾,難怪能蒙蔽一位真人。他們兄弟可不能讓這些人不明不白地處置了。
韋獲於是道:“我們隻不過是仰慕朝歌主人的風采想來拜會,卻被你們攔著不讓進,不得已才出了個昏招,進來後我們也是規矩本分,不曾破壞朝歌內的一草一木,更沒有拿走一針一線,絕不是那種圖謀不軌之徒。縱然我們有錯,也罪不至死,我聽說你們朝歌向來行事厚道,總不能因此將我們打殺在這裡。”
郭千山看他說話看似客氣,其實綿裡藏針,合著他們收拾個潛進來的賊,還要落個不仁厚的罪名了?
仁厚不仁厚的,郭千山從前從不考慮這些,在東極洲,誰修為高,誰就有道理。
但如今他們要為東家打天下,卻不能不顧及東家的名聲。
郭千山冷冷瞥了這兩人一眼,對萬天佑道:“莫與他們廢話,提到東家麵前去。”
韋獲兩人不見懼怕,反倒一喜。
萬天佑瞅著這倆神情不太對,提進去之前分彆踹了他們一腳讓他們老實點。
韋獲和韋亥兩人都叫痛,韋亥罵了幾句,韋獲則一言不發。
……
遲一懸這時候已經回到了小宅,沒有零食,他隻能喝點寡淡的茶水,那對一胖一瘦的兄弟被押進來時,他正琢磨要不要開傳送門去仙洲混點零食吃。
此時韋獲兄弟兩人自然不知麵前坐著的這個,就是方才在玄甲蟲籠子前的那個,更不知他們之前低聲吐槽的那些話,早都被遲一懸聽在了耳朵裡。一進來看見個穿著青衣的俊俏後生坐在那裡吃茶,而軒轅衛的人對他畢恭畢敬,這才驚訝地發現傳聞中的真人竟然如此年輕。
通常來說,人的相貌在築基後就固定了,越晚築基的人越顯得蒼老,當然也有駐顏丹藥,但人的閱曆都會寫在臉上,服用駐顏丹的年輕,與真正的年輕,還是有區彆的。
兩人越發肯定了遲一懸來自仙洲名門的猜測,也更加確定了想要成為對方心腹的決心。
郭千山等人進來後就立在一邊,以防這兩人對東家無禮,誰知道這兩人進來後納頭便拜,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還當麵告狀,說他們這些人堵住了東家的耳目,儘挑選一些無能的人進來糊弄東家,企圖以此獨占朝歌的好處。
大家聽得火氣直冒,郭千山沉著著沒有動,其實已經起了殺心。
萬天佑衝動些,罵了句胡說八道,當場就要衝上去再給他們幾腳,被樊蕙蘭伸手拉住。
萬天佑震驚地看向樊蕙蘭,“樊姐,難道就任由他們汙蔑?”
樊蕙蘭示意他小聲點,低聲且快速道:“你跟了東家多久,東家會信這種外人的話嗎?東家都還沒說什麼?你這是想越俎代庖?”
萬天佑臉一白,自知有錯,低下頭跪在地上,一旁郭千山看了他們一眼,眼神都不讚同。
樊蕙蘭明白了他那眼神的意思,也迅速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欠缺妥當,萬天佑衝動,她跟萬天佑在那裡交頭接耳也很不合適。於是她也跪在地上。
遲一懸這會兒正跟命器聊天,問他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有一些小事下屬們不會特意來告訴他,他也不能巴巴去問,免得他們又腦補些有的沒的,因此還是經常有事就找命器。
命器簡單敘述道:【今天白天有很多人來求職,這兩人插隊失敗,覺得遭受侮辱,對朝歌的工作人員意見很大。】
遲一懸穿越過來也挺久了,自覺已經沒什麼事情能驚到他了,但聽到這事兒,他還是狠狠吃驚了,不讓插隊就覺得受辱?這什麼人啊?
再一抬頭,卻發現樊蕙蘭和萬天佑都跪在了地上,郭千山也一副沒有管教好下屬的樣子,看得遲一懸牙酸,“都起來吧,都說了我這裡不興這一套,你們辦成一件好事,比在這裡跪八百回都叫我高興。”
兩人這才站起來,就見東家已經看向了那兩個小賊,神態是少見的和煦。
兩人都是一愣,閉上嘴巴不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