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鸞此言一出,台下嘩然一片!大家倒也並非是沒見過什麼民間的戲法,隻是從未曾見過敢如此誇口的!
“想什麼就能變成什麼?那我想裡麵全是銀錠子行不行?”
“什麼銀錠子啊,直接下金子吧!哈哈哈——”
“紙紮的燈籠哪兒承受得住你們那些金啊銀啊的,我看不如變些銀票出來吧!”
……
台下攛哄鳥亂,鼓噪不已,氣氛一下便被推至高潮!
麵對這接連的發難,蘇鸞立在戲台之上倒也不慌,麵色沉穩依舊,眸中噙笑的掃視著台下,倒似她是個看戲的,台下那些才是唱戲的。
隻是蘇道北與秦氏就不似女兒這般沉著了,紛紛小聲勸誡自己身邊的賓客高抬貴手,不要再出聲刁難自家女兒。
就連蘇卉也開始為四妹妹擔憂起來,手裡絞著的帕子皺成一團兒,絲都快要被她絞斷了。
明明此前蘇卉最煩她這個四妹妹,天天巴不得她人前出醜!可自打上回蘇鸞為蘇安出頭,將孝安伯府的正室兒媳陰氏修理一番後,蘇卉就覺得這個四妹妹也沒那麼討厭了,甚至有時還有點可人兒。
隻是眼下這局麵已然失控,蘇卉知道這些起哄之人是不可能一個個勸下的,隻能等著這通聲浪過去。
而此時的薛秋兒,那得意之情都溢上了眉梢兒。若非顧及著場合及身份,她亦會如那些人般喜躍抃舞,弗能自禁!可今日這等場合,她薛家是一眾賓客中最卑微的,旁人可以不拘著,她卻得時刻警醒著,鎮定著,不能忘形,隻能在心中暗暗叫好。
喧鬨聲此起彼伏,一直緘口不語暗暗觀察的霍小侯爺,回過頭來對著唐光霽道:“現下看來,世子不像是護定了蘇家丫頭的樣子啊。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問這話時,霍小侯爺也是眼中泛著精光。心存僥幸,若是唐光霽弄錯了,那蘇家姑娘他還是能碰上一碰的,保不齊還真能弄進府來!
唐光霽餘光偷瞥一眼坐於尊位上的陸錦珩,的確不見世子著急生氣,甚至嘴邊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難道真是夫人弄錯了?
“這,我也不篤定,隻是聽說世子與蘇府往來的頻繁,便做此猜想罷了。”說到這兒,唐光霽也是眉頭一皺,納悶兒起來:“蘇家也就這丫頭是個寶,你說若非是世子看上了她,還能圖蘇家什麼?”
“這……”霍小侯爺也是越發的想不通,望著戲台上的蘇鸞歎了聲,心道還是頭一回遇到看著眼饞,卻不敢下口的倒黴事兒!
“罷了,且再看看吧。”說完又有些不甘心的攛掇唐光霽一句:“剛剛過了年,唐兄不妨也去蘇家走動走動,打探打探,再怎麼說也算是親家!”
“我也正有此意,過會兒便尋個機會給蘇大人提一句。”說罷,唐光霽的視線不經意帶過身後幾排的蘇道北,見蘇道北正勸顧著左右。
這時,戲台上頓了許久的蘇鸞驀地又開了口:“蘇鸞方才聽到大家有喊金子的,有喊銀票的,還有喊各種稀奇玩意兒的。”
笑了笑,蘇鸞仰頭望向頭頂的那盞大紅燈籠,繼續溫柔敦厚的說道:“大家的願望有如此之多,可燈籠卻隻此一盞,自然是不能一一滿足的。”
“那怎麼辦?”台下立馬有人問道。
蘇鸞笑笑:“若是我隨意挑個人來為其達成願望,想是難免托兒的嫌疑。不若這樣,今日大家既都是來汝陽侯府作客的,便乾脆由汝陽侯親自來配合選定這位幸運兒?”
如此公允的提議,台下自是無人敢反駁,紛紛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