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診出是何毒來?”陸錦珩冷眼睨著太醫,淡定無比。
“這像是……像是市井那些不入流的勾欄瓦舍裡慣用的助性之藥。”
陸錦珩重重呼了口氣,眼中微露陰鷙,“可有解藥?”
太醫略顯為難的搖了搖頭,跟著也寬慰道:“世子,此等□□僅為助性之用,即便無法祛除,倒也不傷根本。可服醒酒湯一劑,以助眠之法暫壓藥性,待明日醒來,基本也就無礙了。”
望著床上越發不安分的蘇鸞,陸錦珩眸中閃過一瞬的疼惜,而後便道:“有勞了,先下去熬藥吧。”
“是。”太醫退下時頭也沒回的就出了屋。知道床上的姑娘正發作著藥性,生怕看到不該他看的。
太醫退下後,陸錦珩走到床前,伸手箍住蘇鸞正在亂拽頭發的那隻手。
許是身上燥得難受,蘇鸞從先前就在不停的扯亂自己的發髻,像是一股子力氣無從宣泄。這會兒已是將鬢發扯得四散開來,如墨的青絲胡亂灑在床頭。
淩亂的青絲下,蘇鸞半睜著雙眼,直勾勾凝著陸錦珩。陸錦珩將她的那隻手塞回被窩,而後以五指輕輕為她向後攏了下頭發,攏至腦後時,陸錦珩的手沒有立即抽回,而是駐停在蘇鸞的發絲間片刻。
蘇鸞的發絲柔軟而稠密,觸之如觸最上好的綢緞。
陸錦珩喜極了這種感覺。
攏了頭發,蘇鸞的一張小臉兒便毫無遮掩的展露了出來。屋子裡燈燭挑得極亮,嬌妙精致的容顏泛著桃紅,隻是嬌慵無力。脈脈的杏眼裡籠著寒煙兒,更添多情。唇角微微勾起,噙著一絲惑人的春色。
陸錦珩及時將留連於青絲間的手抽了回來,生怕自己又按耐不住欺負了她。他轉身想去外屋等著醒神湯,可蘇鸞卻不念他的君子行徑,驀地抬手,嫩蔥似的指尖兒勾在了陸錦珩腰間的玉帶上。
陸錦珩垂眸睨著那隻手,蘭花微翹,纖柔靈巧。因著抬起而使得霧袖滑落肘間,露出一小截白膩藕臂。那細膩的皮子寸寸滑如凝脂,直看得人雜念蔓生。
陸錦珩胳膊一抬,輕輕捉住蘇鸞的手,想要將她放下。可蘇鸞卻好似起了執拗,鐵了心與陸錦珩僵持!
玉帶上多得是銜玉的細絲,看似纖細無比,實則卻是結實得狠!蘇鸞死死的勾著,陸錦珩縱是力氣比她大上許多,卻也不敢生拉硬扯,怕得是絲線勒破蘇鸞的手指。
而蘇鸞便是吃定了陸錦珩的顧慮,輕輕翻了個身子,另一隻手也攀去陸錦珩的腰間使壞!
沒多會兒便聽得“嘣”一聲!蘇鸞竟硬生生扯斷了一根絲線,而使得整條玉帶繃斷,價值連城的曠世美玉一片片摔到地上!
那些玉塊兒薄而方正,落在質地堅硬的青金石地麵上,頓時碎裂成無數塊兒彈飛!一時間,通透的美玉碎屑四下裡飛濺,好似平地炸開的煙花。短暫易逝,華麗而壯美。
“嘻嘻——”蘇鸞咧了咧嘴,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怎的就笑了起來。笑得還格外天真爛漫。
陸錦珩原是有一瞬皺了皺眉的,可看到蘇鸞大笑,悠爾便斂了那絲不悅,微微勾起唇角,眼尾眉梢兒皆是喜悅。
“你喜歡?”他語調溫柔且小心,似在逗弄一個剛剛破涕為笑的嬰兒。生怕稍有不慎,又變成六月的天。
蘇鸞壓根兒不理睬他,隻看著地上那碎了一地的玉石,滿臉喜歡。自打先前起,她便渾身有使不出的勁兒不知往哪裡去發泄!這會兒摔碎了東西,悠忽覺得一身輕鬆!
陸錦珩卻也不在意蘇鸞理不理會於他,隻又笑笑,一臉春光明媚:“錦園的庫房裡有無數這樣的美玉,你既喜歡,回去便讓你玩個暢快。”
蘇鸞兩手撐在床畔,抬頭看向陸錦珩,一雙水潤潤的杏眼兒眨巴眨巴。陸錦珩本以為她是有話想說,蘇鸞卻驀地直了直身子騰出手來,兩隻胳膊伸向了他,一臉的殷切。
陸錦珩一怔,看來隻摔一條玉帶還是沒能讓她清醒多少。他上前,雙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兒,往自己腰後一帶,使蘇鸞兩條胳膊纏在他的腰上。他則站在床前,將蘇鸞緊緊摟進懷裡。
拍拍蘇鸞的背,哄道:“你此時想要的,終有一日會給你。若給得早了,明日醒來你定會恨我。”
蘇鸞自然是聽不懂這些繞來繞去的,隻一個勁兒的往陸錦珩懷裡鑽。
這不夠……這顯然不夠……糊弄小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