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假的。”陸錦珩聲音突變,帶著絲懶懶的無賴感,同時也把捏蘇鸞下巴的手,和攬她腰的手一一鬆開。

被涮了一把的蘇鸞一臉茫然,憋著口氣剛想爆發,忽地又想起劉吉的下場來。考慮到胳膊腿兒腦袋的最終歸屬問題,隻得將一腔抱怨暫時先咽下,坐直了身子,正了正衣襟。

除了不出聲,她沒勇氣使出彆的法子抗議。

起初蘇鸞還抱有一絲幻想,指望著自己的沉默能喚起陸錦珩的一點兒良知與同情,直至馬車疾馳過了蘇陸兩府的分叉口後,蘇鸞心底的這絲幻想終是破滅了。

馬蹄急踏,馬車朝著雍郡王府的方向駛去。

自專供車馬駛入的側門入了錦園,馬車駐了下來。炎華在外頭掀開簾子請主子下車,陸錦珩起身出了車廂,回頭卻見蘇鸞還坐在廂椅上一動不動。

陸錦珩自然知道蘇鸞在使小性兒,是以他朝她伸手,然而蘇鸞不予任何回應。陸錦珩的耐性快要被消磨殆儘了,側過身子下車時,有些不悅的瞥向蘇鸞:“就算走,你打算把水琴扔給我養嗎?”

蘇鸞被這話驚得一愣!她側過腦袋望向陸錦珩,心下不斷分析確認著他先前這句話的意思。

默了良久,蘇鸞終於篤定,陸錦珩真的隻是要她回來接水琴的!

想通這點,蘇鸞臉上立馬如春風一拂,霜雪消融。她抬手夠上陸錦珩的大手,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高高興興的被他牽著下了馬車。

陸錦珩原是想讓蘇鸞正經用一頓午飯再走,可蘇鸞似乎是怕夜長夢多,一刻也不願耽擱,回脂月齋拉了水琴就往外跑!

她來時便是什麼也沒帶,走時自然也什麼沒帶走,隻偷偷拿了一個裝刺繡工具的小布包。

陸錦珩沒親自送蘇鸞,隻命馬夫將她送到蘇府。

看著馬車沿著剛剛來時的方向出了府門,陸錦珩的眼底漸趨複雜。

此次進宮他原本想著促成更多事,可偏偏事與願違,還差一步。既然一時不能如願,他也的確不能再霸道的將蘇鸞留在身邊。

至少要先處理了那些絆腳石。

路上,蘇鸞給水琴大致對了對回家後的說辭。水琴的存在蘇道北與秦氏皆已通過之前的家書得知了,而水琴的身契亦早屬了蘇家。

對完這些,蘇鸞掏出偷偷帶出來的那個小繡包,她倒出裡麵的東西,挑出一根最細的做發繡的繡花針,遞給水琴。

“來,在我頭皮和耳根處紮上十幾下。”蘇鸞認真的說著,同時朝水琴的方向伸了伸腦袋。

水琴捏著那根繡花針雙眼微瞪,十分驚恐,但她旋即明白了蘇鸞的用意。可是先前蘇鸞將針遞給她時,手分明是抖的,水琴知道蘇鸞也在怕……

“小姐,不用這麼逼真吧?夫人還能扒著您的頭發檢查麼?”水琴心存僥幸,有些不忍下手。

蘇鸞輕輕歎了一聲,她打小最怕針了,若非得已她又何嘗願意被紮十幾針?蘇道北與秦氏雖說不是她的親爹親娘,可他們是原主的親爹親娘,看她時就跟她之前的父母看她是一樣的。

所以她也理應儘點兒孝心。當前她能儘的孝心便是讓爹娘相信,她這些日子當真隻是在雍郡王府紮針治病。

“作戲得作全套,紮吧。”說這話時,蘇鸞已是一臉的決然。

水琴捏著那根針哆哆嗦嗦的向蘇鸞的頭靠近,試了幾下都下不去手,最後還是一閉眼,紮下去了。

就在水琴紮第十五針時,馬車突然一陣劇烈晃動!待重新穩下來後,水琴掀開窗簾朝外看去,見是長街上有大批的衙役在搜捕什麼。顯然先前的晃動是馬車為了躲避這些人。

水琴放下簾子回過身兒正想給蘇鸞解釋,發現蘇鸞也一直撩著窗簾在看外麵,用不著她再特意描述一遍了。

蘇鸞放下自己那側的簾子坐回來,神色凝重。

水琴分析道:“小姐,估計是在通緝什麼重要的犯人。再不就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走失了,才引來這等逐門逐戶滿城排查的騷亂。”

蘇鸞沒有抬頭,眼神落在馬車地麵上的富貴牡丹軟氈上。水琴分析的對,的確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走失了,而且這人她還認得。

先前拿著畫像的衙役就在車窗旁路過,蘇鸞看的清清楚楚,畫上的人正是汝陽侯的幺女——霍妙菡。

馬車行駛放緩,促榆木的車輪發出轆轆的聲音,擾亂著蘇鸞本就一團亂麻般的思緒。她越發的想不明白,她明明阻了霍妙菡飲下那杯藥酒,免霍妙菡受小太監的糟踐,怎麼霍妙菡還會生出這許多麻煩?

不多久馬車停在了蘇府門前,水琴叫開門,蘇府的丫鬟一見蘇鸞回來,一臉驚喜的跑回花廳去通知老爺夫人!這會兒一家人正在花廳用著午飯。

蘇鸞才走到前院兒,蘇道北與秦氏已迎了出來。不隻父親母親,他們後麵還跟著柳姨娘和蘇卉。

蘇鸞看得出,自打她上回為大姐姐蘇安出了頭,柳姨娘和蘇卉待她也是有了幾分誠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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