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也意識到這話自己不該問了,隻是她也沒什麼惡意,單純的好奇罷了。
秦氏看向蘇鸞,蘇鸞一怔。她猜著這裡麵定是陸錦珩命人從庫房挑出來的首飾,若是給大家看了必會引起猜測。可眼下既然柳姨娘問了,她若再躲閃便更顯得心虛。
故而便大方的將一個匣子打開,看到裡麵果真是些首飾。便帶著絲得意的說道:“這些東西是我在郡王府養病時,吳側妃時常拉我去玩葉子戲,贏來的。”
“噢喲,贏了這麼多寶貝!郡王府不愧是郡王府啊,玩個牌都這麼大手筆。還好咱們鸞兒是贏了,玩兒這麼大若是輸了,隻怕整個蘇家都不夠賠的。”說著這話,柳姨娘是又激動,又後怕。兩眼黏在那些首飾上,怎的也移不開。
秦氏瞥了一眼那些東西,之後便闔眼靠在軟墊上假寐。心下想的是明明今日去郡王府前,蘇鸞還再三叮囑過,不要去見吳側妃,暗示吳側妃不是個好相與的。
見母親這樣,蘇鸞也隱約猜到她已起疑。不過心下也是明白,就陸錦珩這種行事風格,次次將她推至風口浪尖,想要瞞住母親也不太可能。
回府後,蘇鸞將那些木匣子抱回房裡。這裡麵的東西既貴重,可偏偏又是她用不上的,一時竟不知放在哪兒合適。最後隻得先放在了床頭的點燈櫥上。
水琴端著碗熱騰騰的薑湯進屋,推門便說道:“小姐,不管路上有沒有淋著雨,也都趁熱喝了這碗薑湯。”
看著那薑湯冒著熱氣,蘇鸞便道:“先放一旁稍涼一會兒。”
“哦。”水琴應著,左右看了看,將碗放在了床頭的小櫃子上。放時才看到點燈櫥上多了幾隻錦盒。
“小姐這是些什麼東西?”說著水琴便伸手去掀。
“彆動!”蘇鸞驀地出聲阻止,阻止完了才恍然意識到口氣有些硬。見水琴的手愣愣的僵在半空,蘇鸞又緩了緩語氣安撫:“沒什麼,先放在那兒吧,彆去管它了。”
“是。”水琴收回手,去收拾床上的枕被。收拾完後又試了試碗壁的溫度,“小姐,已經不那麼燙了,趁不涼快喝吧。”
“好。”蘇鸞接過薑湯,又想起劉雪嬋的事,便問:“劉家小姐可走了?”
“走了,您前腳出門,那丫鬟就回了劉府報信兒。隻說是劉小姐與您相識,今日過府串門突然病倒。沒多久劉府就派車來將人接走了。”
聽著這些,蘇鸞將碗中的薑湯喝下,並吩咐道:“水琴,我打算睡上一會兒,晚飯時若醒不了,就不必叫我了。”
“好。”水琴將窗戶仔細關好,之後便退出屋去。
外麵仍是暴雨傾盆,這種天氣除了補覺,也真沒彆的什麼可做了。
蘇鸞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天黑,醒時還是被一場噩夢驚醒的。
她麵青唇白的從床上坐起,夢境有些模糊,隻記得有些什麼鬼啊怪啊的追趕著她,她在無邊的黑暗裡沒目的的亂跑。
蘇鸞重重的喘息著,胸前劇烈起伏,她久久不能從先前的恐懼中抽離出來。看了看天氣,已是夜裡,她也不便再將水琴喊來與她作伴兒。
就這樣一身冷汗的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愣,蘇鸞突然爬到床頭去摸那幾個錦盒。
她抱了一個錦盒在懷裡,然後再次躺下。雖然一時半會兒難再入眠,但不知為何,抱著這東西竟好似有人為她壯膽一般,突然心安了許多。
蘇鸞大睜著雙眼看著夜幕,漸漸的眼睛適應了這黑暗,竟能依著清冷的一星月光看見些東西。
先前的夢,她還是有些餘悸,便將懷裡抱著的匣子打開,小心的翻弄摸索著裡麵滿滿的一匣子首飾。
沒多會兒,蘇鸞的手腕兒上已戴了六隻鐲子,脖子上也掛了四條鏈子,十指上還戴著各式各樣的珍貴寶石戒指……
之後,蘇鸞就無比踏實的睡了。她很快入眠,且這一覺睡的很沉也很香,莫名的嘴角還噙著笑。
直至清晨水琴進屋準備伺候蘇鸞盥洗時,一見床上穿金戴銀的蘇鸞,不禁嚇了一跳!
“小姐!小姐!”水琴失聲喚道。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蘇鸞看著一臉駭怪的水琴,開口時聲音因倦怠而微微發啞:“怎麼了水琴?”
水琴沒說話,隻上前捧起蘇鸞的一隻手來,舉到蘇鸞眼前。
看著滿手的飾品,蘇鸞也是一驚,既而很快想起半夜被噩夢驚醒的事來。她眨巴眨巴眼,一臉無辜的將飾品脫下放回匣子裡。
全程都是躺在床上完成。之後蘇鸞一蒙被子,命了聲:“出去。”
水琴百思不得其解的出門,想著小姐這是怎麼了?她整日為小姐整理梳妝台,何時突然變出來這麼多造型太過華麗誇張的新首飾?而且為何要全戴在身上睡覺,是怕招賊麼。
蘇鸞蒙在被子裡也是想不通自己的所作所為,為何做個噩夢嚇到了,就要把陸錦珩送她的首飾全戴到身上?
她何時開始這麼依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