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些貴客們其實有些他們也不熟悉,甚至還有看著麵生的,但隻要是登門的,蘇道北便帶著兒子上前寒暄一番。
“哎呀呀,伯爺親自在此迎客,真是折煞我也!”
“哪裡哪裡,應該的。幾位大人今日撥冗前來便是給蘇某麵子,快裡麵請。”蘇道北招呼著客人進府。
客人回頭看眼蘇慕遠,讚許道:“蘇公子敏而好學穎悟絕倫,這回春闈順利中試,秋闈定也能取得好成績,蘇家果真是能人輩出啊!”
“哈哈哈哈——犬子隻是運氣好,運氣好。”蘇道北謙虛的應著,臉上和心裡卻都是樂開了花。
蘇慕遠頷首送那位大人進了府,臉上也是掛著喜氣。
姐姐和妹妹將蘇家帶向繁榮,他身為蘇家這代唯一的男兒,又豈能落後於她們?那豈不成了吃軟飯。
哼,他才不要。他要憑自己的力量,成為姐姐妹妹們未來的仰仗。
她們日後過得幸福,他便為她們錦上添花。她們日後萬一過得不好,他便是她們娘家的底氣!
目送方才那位大人進了府,蘇慕遠見府外又停了一頂轎子。
隻看那撩開轎簾的手,蘇慕遠就篤定要出來的是雍郡王世子。
世子的那雙手白皙清臒,如玉雕一般精致,便是同為男人的蘇慕遠也印象深刻。
陸錦珩今日特意乘轎,是因為陪皇上下棋從宮中出來時已不早了,若坐馬車便要繞大道,乘轎則可以走小道捷徑快上一些。
整整一個半月沒見的人,如今早一刻見到也是好的。
蘇慕遠特意下了台階去迎世子,而世子卻似無心多與他寒暄,隻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便大步不停的進了府,徑直朝著前廳去。
站在門口的蘇慕遠望著世子的背影,一個疑問閃過:這到底是蘇家還是陸家?怎麼陸錦珩一點兒也不像來做客的。
“世子。”前院兒裡正端著托盤往前廳送的水琴和小桃,停下來給陸錦珩行了禮。
陸錦珩不認得小桃,卻認得水琴,正好詢道:“你家小姐呢?”
“小姐在後院呢。”水琴答道。
前院兒宴官員勳貴,後院兒招待女眷,這是一般家宴的正常安排。陸錦珩知道若隻依禮,他今晚是見不到蘇鸞的。
過往有旁的客人,陸錦珩特意壓低了聲量交待水琴:“悄悄給你家小姐說,我在東苑的假山後等她。”
皇上賜給蘇家的這處府邸本就是陸錦珩代為挑選的,故而他對這裡的布景倒也極其熟悉。
這時正巧有客人向陸錦珩見禮,陸錦珩頷首回禮,然後給水琴使了個眼色,若無其事的兀自往東邊走去。
水琴隻得將手中托盤交給旁人代勞,調頭回後院兒將世子的話轉告給自家小姐。
蘇鸞聽後略覺無語,一層愁色漫上眉心。要知道今晚有多少貴客登門,府裡有哪一個角落是絕對隔牆無耳的?
不過她還是依陸錦珩所說,暫時放下手邊的事,去往東苑。
走在遊廊上,蘇鸞的心也開始“突突突”的跳。由緩至急,最後甚至自己能聽到。
一個多月不見,若說她半分思念不曾有過那肯定是騙鬼的。不說彆的,隻說夢到陸錦珩就有七八次。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見的這段時日蘇鸞才終是信了,自己不知不覺間早已對陸錦珩動了心思。
東苑的假山布景綿延數十米,且峰巒疊嶂錯綜複雜,就如同個小型迷宮一般。蘇鸞也不知陸錦珩會在哪一處,便毫無章法的一處處尋。
而此時的陸錦珩就在一塊山石的後麵,他特意埋伏在此處就是想給蘇鸞一個出其不意。
突然,陸錦珩透過山石的孔洞看到一條快速閃過的粉色飄帶。
東苑遠離宴請女眷的後院,暫時應該沒什麼人會來,陸錦珩篤信就是蘇鸞。
他悄悄加快步子從石頭前麵繞過,藏在陰影裡。
等聽到輕緩的腳步聲確定蘇鸞過來時,陸錦珩突然從陰影裡躍出,堵到‘蘇鸞’的麵前!
“啊——”伴著一聲女子尖細的叫聲,兩個人都嚇到了。
女子自然是被這突然躥出的不速之客嚇到,而陸錦珩則是被這張並不屬於蘇鸞的臉嚇到。
陸錦珩失望又隱含嫌棄的皺了皺眉:“你是何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這京城裡陸錦珩不認識的貴女有很多,可不認識陸錦珩的卻沒幾個。
就見那女子朝陸錦珩恭敬有禮的福了福身,正經八百的將自己介紹了一遍:“臣女俞霜見過世子,臣女的父親是工部尚書俞灝,因著忠賢伯府此次的修葺工作是由工部一力負責,故而伯爺特意請了臣女的父親前來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