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輕描淡寫的解釋,反倒更令蘇鸞不開心。
問路?
陸錦珩什麼脾性她又不是不知道,好端端的他會那麼耐心且溫柔的給旁人指路?
嗬嗬,隻有在送彆人上黃泉路時,他才會有這種熱心腸。
蘇鸞一瞬不瞬的與陸錦珩對視著,隻是陸錦珩眼中是久彆重逢的喜悅與眷戀,蘇鸞的眼中卻儼然是在看一個說謊精。
這時不遠處有個自言自語的聲音,打斷了蘇鸞與陸錦珩二人間的沉默局麵。
“哎?我這是到哪兒來了……”
透過山石上的孔洞,蘇鸞看到兀自低喃的是一位公子。走走停停四下環顧的,看樣子是迷路了。
這裡是忠賢伯府,蘇鸞的家,身為主人她自是有義務去為客人引領解惑。
可對方是外男,她是閨閣女子。若拘於禮節她又當視而不見,趁早遠離。
糾結了片刻,蘇鸞便繞過陸錦珩走到那迷路的公子身邊,見了個禮,問道:“公子可是迷路了?”
那位公子不好意思的笑笑,低著頭不敢抬起。因為剛剛隻無意瞥見一眼,便如見驚鴻仙子踏塵而來,他委實招架不住這墜入凡間的美色。
“是。在下去了趟淨房就……”說到這兒,公子臉驀地一紅。他這是醉了麼?還沒吃酒怎麼就醉了!當著個姑娘家的麵怎好說去淨房!
公子立馬改口:“灶房!在下是去了趟灶房,然後就回不去前廳了。”
“哦~”蘇鸞扭頭看看此時正站在山石旁,盯著她一舉一動的陸錦珩,突然就笑起來。而後熱情的給這位迷路的公子指引回前廳的方向。
公子再三道謝後,由心的誇讚蘇鸞人美心善,之後便離開了。
對於人家的一番誇讚,蘇鸞照單全收,且飄飄然。
她杵在原地,與山石旁的陸錦珩遙遙相望。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有種報複後的快感。
可陸錦珩就不同了,此刻正是火冒三丈!他能忍下剛才,不當場踹飛那個色膽包天的家夥,已是奇跡了。
僵持了一會兒,蘇鸞笑吟吟的走到陸錦珩身邊,佯作無知的關切道:“陸錦珩,你這是怎麼了?”
陸錦珩被蘇鸞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隻因為她先前有意對那傻小子熱情,還因為她現在明知故問,給他火上澆油!
“蘇鸞,你……”咬了咬牙,陸錦珩沒將傷感情的話說出來,隻是憋得自己難受,跟受了嚴重內傷似的。
蘇鸞看著他若有所思,片刻後才說道:“剛剛那位公子隻是問路。”
陸錦珩:“……”
現學現賣可還行?
蘇鸞以為自己剛才是玩兒了一把火,以為陸錦珩會艴然不悅。卻沒料到陸錦珩這回出了奇的大度。
陸錦珩突然就收了臉上的不悅,反過來哄問蘇鸞:“好了,這下出完氣了?”
陸錦珩的這副表現,就好似大風也刮了,陰雲也密布了,你都戴好蓑笠準備迎接風雨了,孰料突然太陽笑嘻嘻的出來了,金光萬丈。
蘇鸞怔了下,恍惚間她覺得陸錦珩周身像是真有金光加身。
果然大度的男人格外有魅力。
“我……我真的隻是好心給人指路,不是報複……”這話蘇鸞自己說的也覺心虛,可她就是不願承認自己先前是真的吃醋了。
緊張的舔了舔唇,蘇鸞又說道:“咱們都出來好一會兒了,想是這會兒席都開了,還是先回去吧。”
陸錦珩皺眉,想到這難得偷來的一點幽會時間全被那些礙事的人給浪費掉了,就又心疼又生氣。
不過想到另一件事,陸錦珩突然又開心了一些:“如今忠賢伯府已然完工,你們也遷完新居了。蘇安明日也要進宮待嫁了,接下來就不需你再為她的嫁妝操勞了。”
“再有七日,便是乞巧節。牛郎跟織女都要見麵了,你還忍心讓我繼續飽受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