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她不是清清白白的身子,麵對出身非凡人品貴重的姬清,此刻才更覺緊張。這種緊張,是慚仄所至。
蘇安恍覺,之前她是被姬清的執著和皇帝的欽封迷惑了內心,讓她以為她可以配得上姬清。而直到此刻,洞房花燭,她方清醒過來,她不堪匹配這麼高貴這麼完美的姬清太子。
就在蘇安為這些情緒而心慌意亂之時,整間屋子突然陷入了漆黑之中。
夜早已深了,這會兒更是靜的可怕,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蘇安隻能聽到自己的心在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黑暗中,一隻溫熱的手掌精準無誤的貼到了蘇安的臉上。他沒用什麼力,蘇安卻分明感覺到那隻手有拔山扛鼎的神力。
那隻手順著蘇安的臉頰,溫柔的滑至下頜。他托著蘇安的下巴高高抬起。
緊接著,便有一張濕潤的唇覆在了蘇安的唇上。那唇薄而有力,還有些任性,廝磨片刻已是炙熱如火。
蘇安聽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且隨著親吻的深入,那喘息聲愈發粗重急促……
蘇安心裡清楚,這人是姬清,是她的夫君。可因著看不見他的臉,也看不見他動作的起緩走向,隻被動承受著,她心裡便更加的緊張!
蘇安以為這一吻終會停歇,可姬清並未給她喘息的機會,深吻著,將她放倒在床上。
身後的棗子花生硌著蘇安的背,可眼下她顧不得這些,因為姬清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
姬清一件接一件的鬆解著蘇安身上的衣衫,而這嫁衣裡八層外八層的繁複至極,委實太過考驗新郎官兒的耐性。
就在解到隻餘最後一層軟煙羅的薄衫時,姬清後知後覺的發現蘇安的身子在顫抖。
起先有層層厚重的衣物相隔,加之姬清被勾得心急火燎,故而未能察覺。如今他的手與蘇安的肌膚,隻隔著蟬翼般薄的一層羅紗,這種戰栗的情緒他便感知得清清楚楚。
“安安,你在害怕?”姬清厚沉的聲音低低的在蘇安耳畔響起,同時他的動作也停頓下來,反給蘇安合了合衣裳。
方才他動作時蘇安一直不吭聲,也不排斥,他以為她是自在的。
“沒……沒有。”蘇安強自鎮定,隻是顫顫的聲音有些出賣了她。
姬清將蘇安的衣裳合好,撈著她的身子重新坐起來,自己貼她坐著,將人摟在懷裡,疼惜道:“是我不好,明明你大病才去,眼下正是虛弱。”
聽到這話,蘇安更覺慚愧,連忙澄清解釋:“不是的,宮裡那麼多太醫悉心照料,又有世子送來的千年野參,我身子已然大好了,與此無關的。”
“與此無關?”攬著蘇安的姬清低了低頭,嘴巴在她光潔的額前印了下,倍顯親昵的關切道:“那與何事有關?”
蘇安的狀態若說沒事,他斷是不信的。她的膽怯非並嬌羞,顯然有令她放不開的因素。
“我……”一瞬間蘇安是想將心裡話說出的,可張了張口還是沒能說出,最後隻自慚形穢的垂下了頭。
姬清的大手在她的背上輕撫,哄寶貝似的安慰著她。她難以啟口,他也不去逼迫,隻這樣溫柔的抱著她。
他會給她溫暖,給她依靠,給她深深的愛,獨獨不給她壓迫感。
越是如此,蘇安越覺於心難安,默了良久後,她含含糊糊的說了句:“我隻是覺得你太好了。”言下之意,還是她不夠好,配不上他。
姬清素來精明,自然透過這簡單的話看穿了蘇安的心思。他苦笑,微微彎起的眉眼中滿是心疼。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說罷,姬清起身,也抱著蘇安下了床。
姬清幫蘇安整理衣衫,蘇安忙自己接手,快速將衣裳理至得體。而後才抬頭看著並看不清的姬清的輪廓,疑道:“去什麼地方?”
今晚可是他們的洞房之夜,想當初正是因著八月初八這個日子極佳,大周與西涼的欽天監才雙雙選定這日。西涼君王寧可破規矩讓太子在大周完婚,也要讓他們二人於今晚圓房,可見這日子有多重要。
這麼重要的一個夜晚,姬清居然還要帶她出去?何況這裡還是大周的皇宮,已是入夜,莫說出宮,便是宮內也不可四處遊逛。
黑暗中,蘇安看不到姬清給她的微笑,隻感覺到他給她又在外身披了件鬥篷,而後拉上她的手拽她出了寢宮。
因著今晚大婚,宮中巡邏的禁衛軍也增多,大婚的宮殿又是重中之中,故而剛一出門,蘇鸞就看到一隊巡邏的禁衛路過。
蘇安知道半夜出來被禁衛們逮到不好,本能的往回跑,想要藏身殿牖後。
而姬清拉著蘇安的手,阻止了她的退縮。他抬頭看了眼房簷,攬上蘇安的腰,帶著她輕輕一躍,便躍上了房簷的一角。
雙腳離地,蘇安不由得一陣心悸。簷頂的瓦片極宜踩不穩,蘇安的身子晃了晃,自己栽進姬清的懷裡。
抬頭時,蘇安看到姬清露出一個壞壞的笑。
下一刻,姬清便又箍上蘇安的腰,運著輕功,駕風前行!
蘇安的雙腳不時騰空,不時又跟著姬清在房簷上踩兩下,短暫落腳後又是下一輪的騰空……
不多久後,蘇安的雙腳再次跟著姬清著落。隻是這次,姬清沒再帶她躍起。
因為他們來到了大周皇宮的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