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皇宮。
外麵的天色已黯淡下來,東宮的燈燭點起。姬清甫一回來,便有淡淡的墨香繞鼻。
轉過屏風,姬清看到自己的太子妃正伏案書寫著什麼。而因為寫的太過專注,竟絲毫未察覺他的歸來。
“太……”屋內伺候的宮娥們正欲屈膝行禮,卻被太子豎在唇邊一記無聲的“噓”打斷動作。
接著姬清擺了擺手,宮娥們便應景識趣的悄然退下了。
而這一切,蘇安還是未有發覺。直到姬清走到她的身後,並一把奪過那張宣紙,蘇安才驚了下!
“太子……您何時回來的?”
姬清壞笑著將那張紙送到眼前,嘴裡說著:“讓孤看看,太子妃這麼專注所書的,可是給孤的情書?”
蘇安無奈的笑了,轉頭去整理書案上被她剛剛一嚇而濺落的墨水,邊說道:“太子彆鬨了,明知是今日大周的使臣捎來家書,說鸞兒又快生了。這是給鸞兒和父親母親的回信。”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心,姬清眼底閃過微微的失望:“哎。”
伴隨著這聲短歎,他竟動手撕了那封蘇安寫了大半的家書!
“太子……”聽到撕紙聲,蘇安停了收拾的動作納悶回頭,驚見姬清將那封信團成一團廢紙,丟進了紙簍裡。
蘇安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委屈的望著姬清,心想難道是她做了什麼惹他心煩的?又或者信中寫了什麼不該寫的?
而下一刻,姬清就湊上前來正麵抱住蘇安,寵溺的在她鼻尖上點了下,柔聲道:“不必寫什麼家書了,孤陪你回一趟母國娘家。”
“你……說什麼?”蘇安不敢置信。西涼的皇後也是外族,聽說自從嫁來西涼後,便再也沒有回過母國。故而蘇安早已做好此生都見不到母國親人的最壞打算。如今姬清忽然這樣說,她不禁懵了。
姬清輕易就看穿了蘇安的心事,卻不再提,隻打橫抱起她往床邊去,一邊道:“要注意自己的眼睛,不要夜裡點燈讀寫。”
蘇安急的掙脫開,腳重新落地,認真的問道:“太子剛剛說什麼?”
姬清笑著抬手為她挽發,“太子妃嫁來西涼三年了,是該回娘家看看了。”
“可是母後一生都未……”
“母後不同。”姬清打斷她的話,“母後的母國是梁國,與我西涼早年屢有戰事發生,故而母後為避嫌不肯再回母國看一眼。而大周是西涼的盟國,是朋友,於公於私,你我都可時常去走動。”
“真的?”蘇安喜出望外。
姬清身子往前一傾,額頭與蘇安相抵:“孤何時騙過你?”
大周送來的家書中,說蘇鸞約在一月後生產。故而姬清與蘇安擇定十日後起程。
待西涼的隊伍抵達大周京城時,已聽到城門官小聲議論皇後娘娘即將生產的事。
“你說皇後娘娘這一胎會是皇子還是公主?”
“皇上和皇後都已有了兩位皇子,聽說日夜都盼著來位小公主,得已繼承皇後娘娘的美貌。”
“那咱們就盼著皇後娘娘這胎生個小公主吧!”
過了城門,又見擺攤賣菜的百姓也大聲吆喝:“快來買啊,皇後娘娘今日喜得公主,所有菜都買一送一嘍!”
“皇後娘娘這不還沒生呢嗎?”正挑菜的幾個百姓齊齊問道。
那賣菜大媽笑的歡喜:“你們懂什麼?這種話就得提前說,才能討個好兆頭!指不定我這麼一吆喝啊,老天爺就真給皇後娘娘送來一小公主呢?”
……
姬清笑著落下馬車窗簾,轉頭對蘇安道:“看來他們二人,在大周是極受官民愛戴的。”
來前蘇安還提著一顆心,生怕一進宮就做了皇後的蘇鸞會不適應。眼下看來,倒是讓她放心了。
西涼的皇家車隊進宮後,便得知皇後已在生產中。姬清立馬陪著蘇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