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遞給她一瓶橘子汽水,“你喝這個。”
秦綿綿…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真要是比起喝酒來,你們怕都是弟弟!
現代的啤酒、白酒、紅酒,哪種她沒喝過?
現在竟然限製她喝酒,瞧不起誰呢?
程冀北見她撅嘴不高興的樣子,無奈妥協了。
從陳家偉那兒拿了一個玻璃瓶,起開遞給秦綿綿,
“那你隻能喝這個,彆的不準喝。”
秦綿綿見玻璃瓶上寫著幾個字,山楂果啤。
她心說這東西不就是果酒嗎?
甜滋滋的,沒什麼度數,跟飲料似的。
沒意思!
但聊勝於無,彆的不讓喝,就喝這個湊湊數吧。
十幾個人一人拿了一瓶酒,儲明像模像樣的舉起酒瓶子,
“我先提一瓶啊,從現在開始,咱們就要奔到五湖四海了。不管去到哪裡,同學情都是一輩子的。將來再見麵時都是好同學,誰也彆忘了誰!”
同學們都說好,端起酒瓶一人喝了一口。
好些人沒喝過酒,適應不了這味道,又撇嘴又擠吧眼睛的。
但年輕人嘛,在一起喝酒都是又興奮又激動,雀躍的心情抵得過一切。
秦綿綿喝那果啤和飲料一樣一樣的,一點感覺都沒有,於是一瓶接一瓶,跟著大家開懷暢飲起來。
酒至酣時,大家提起未來的去處,都有些悵然。
王耀文進了重機廠,吳豐和陳家偉都要去當兵,儲明進了報社。
宋曉芳平靜地說:“我要去下鄉了。”
當下氣氛就是一窒。
比起那些有門路的人,這樣的結果才是大多數人的歸宿。
可能是因為心理早有準備,宋小芳的情緒並沒有多波動。
原本等畢業了她也是要去的,現在隻不過是時間提前了而已。
秦綿綿輕輕拉了拉她的手,隻是在安慰她,並沒有多哀傷。
她知道離恢複高考也沒多長時間了,宋小芳學習好,到時候她幫她提前搜羅些考試資料,考上一個好大學一定不成問題。
長久的安靜之後,是一聲嘹亮的歌聲,“我有青雲誌,熱血向朝陽…”
聲音不怎麼在調上,甚至可以說是從喉嚨間吼出來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些振聾發饋,讓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好些人跟著一起唱,“待到歸來日,不負好時光…”
秦綿綿也跟著搖頭晃腦,她雖然不會唱,但是現在這氣氛實在太讓人投入了,所有離愁彆絮,一齊湧上來,讓人忍不住熱淚盈眶。
宋小芳他們是知道秦綿綿會接她姑奶奶的工作的所,以也沒問她。
倒是程冀北一直沒說話,秦綿綿的心有些慌,她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冀北哥哥會不會也要去當兵?
像吳豐和陳家偉那樣,大院子弟大多數還是都會去當兵的吧!
雖然當兵很光榮,但秦綿綿還是忍不住有些自私的想,當兵太遠了,她希望冀北哥哥離她近一點,這樣就能時常見麵了。
可想也知道,這怕是不可能的吧!
秦綿綿歎了一口氣,憂鬱勁兒上來了,就想喝酒。
可冀北哥哥不許她喝,彆人也不敢給她,她就隻能一瓶一瓶的果啤往下乾,反正也甜津津的,一點酒味也沒有。
等到了最後,好幾瓶果啤都被她乾光了,秦綿綿“嗝”的一聲打了個酒嗝,臉蛋紅撲撲的扯出一個傻笑來,
“好喝!真好喝!”
“綿綿你怎麼了?”宋小芳叫她。
秦綿綿努力睜大著眼睛,“沒怎麼啊,非常OK!”
還用手比了個勾勾巴巴的孔雀手勢。
宋小芳…
”綿綿,是我在跟你說話,你瞅程冀北乾什麼?”
這還叫沒怎麼?這也太怎麼了吧!
“程冀北?冀北哥哥!”秦綿綿聽見這名字嘻嘻笑,
“我瞅冀北哥哥,是因為他好看呀!”
所有人…
程冀北的臉眼見的紅了,故作若無其事似的站起來,一把扶住了秦綿綿,皺眉看了一眼她身後放著的空果皮瓶子。
“怎麼喝了這麼多?”
也都怪他,一直被儲明他們纏著喝酒,每次看她時,都見她捧著一個果啤瓶子小口的喝著,還以為她一直喝的都是那一瓶呢!
卻沒想到這一會兒工夫,已經乾掉了這麼多瓶。
“多嗎?一點也不多!”
秦綿綿猛揮手,巴掌都扇到了程冀北的臉上。嚇得儲明他們一哆嗦,真是扇北哥的第一人啊,牛逼!
“我原來可是喝酒界的扛把子!深水炸彈都不在話下的。”
秦綿綿認真說,眼珠子瞪的老大就是不聚焦。
“知道了知道了!你連炸彈都不怕,喝酒當然扛把子!”
程冀北敷衍道,真不知這丫頭喝完酒之後是這副樣子,真是能吹牛,連炸彈都吹上來了。
秦綿綿要是此時清醒的話,肯定會emo…
不是炸彈啦,是深水炸彈啦!
看到秦綿綿有些雙目迷離的樣子,程冀北把她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對所有人說:
“綿綿喝多了,我要送她回家,咱們以後再聚,等…等你們回來。”
所有人靜默了片刻,然後都是重重點頭。
程冀北這人吧,你說他冷漠,他是真冷漠,沒幾個人能走進他的生活。
可他又死死的保住了所有老師,讓他們不被□□,讓所有學生不被欺負。
到分開的時候,他還能說出再聚的話,這樣一個冷漠中又帶著些人情味兒的人,你還能再要求他什麼呢?
程冀北把秦綿綿扶上自行車,但她現在的狀態顯然是不能老實的坐在後座上。
程冀北乾脆一咬牙,把喝完酒已經有些興奮,開始手舞足蹈的秦綿綿抱坐到自行車大梁上。
他自己長腿一伸,跨上自行車,然後兩隻胳膊把她圈住,箍住她活潑亂動的手。
見秦綿綿的頭不停往後轉,好像要一直往後夠什麼,程冀北乾脆用胸膛把她的後背抵住,長腿一蹬,就騎著自行車往秦綿綿家走。
秦綿綿不老實,程冀北怕她跳車,也不敢騎的太快,嘴裡哄道,
“你彆亂動,咱們一會兒就到家了。”
秦綿綿卻突然安靜下來,身子往後依,頭的重量都加注在程冀北頭上,一隻手還在程冀北的臉上拍了拍。
現在看來,就好像是和程冀北的臉貼著臉,然後調戲似的摸了摸他的臉一樣。
“冀北哥哥,你會去當兵嗎?會離我很遠嗎?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就會有好長時間見不到,就像小姑姑和為國哥一樣。”
程冀北被她軟乎乎的小手摸著臉,跟她頭抵著頭,兩人親近的沒有一絲距離。
”你,你不希望離我那麼遠嗎?”
程冀北隻覺得心跳如鼓擂,都快不能呼吸了,啞著聲音問。
秦綿綿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頭發不停的在程冀北的臉上摩擦,摩得他癢癢的。
“不想,我不想和冀北哥哥分開那麼遠!”
“好了好了,知道了,彆亂動。”
程冀北的心軟乎乎的,在她耳邊低聲道,
“我不會離你太遠的,每天都會見,行了吧?”
秦綿綿猛點頭,頭發又上上下下的蹭著程冀北的臉,像個毛刷子一樣。
程冀北忍不住笑,臉上癢癢的,他的心也癢癢的。
秦綿綿坐在自行車大梁上,迎麵來的是暖和和的風,配著不算太大的太陽,她閉著眼覺得好舒服啊…
程冀北隻覺得側臉上的重量越來越重,她的臉幾乎都偎在他的臉頰上,讓他一動也不敢動。
她的臉冰冰涼涼的,細膩柔滑的不行,緊緊是皮膚間的接觸,就讓他忍不住顫栗。
持續的馨香縈繞在他鼻尖,程冀北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她勻稱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程冀北立馬僵住了,眼下的情況就是還沒到家,秦綿綿已經睡著了。
她又喝的有些多,滿身酒氣的。
程冀北…
這要是要是把睡著還喝醉的她送回家,可真是長了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雖然他很想要負責,但這對她的名聲不好。
要是送到姑奶奶家,程冀北…
那不如殺了他更簡單些。
左思右想間,程冀北騎著自行車轉移了方向,往另一處騎去。
這裡是他媽媽給他留下來的房子,獨門獨院,環境很好。
這事就說來話長了,程冀北的媽媽那邊成分不算太好,屬於很多年前的資本家。
他們的資產收歸國有後,房產卻都還留在手裡,到現在也一直都是每年拿著股息的。
程冀北媽媽去世之後,她的房產和股息都留給了程冀北,不止在南城有房子,在京市和其他地方也都有房子。
下放回來之後,這些東西就歸到了程冀北手裡,所以他從來沒因為住處和錢發過愁。
但卻為了陪爺爺,一直和他住在部隊大院裡。
程冀北背著秦綿綿,從兜裡摸出鑰匙,把門打開。
警衛員小馬一直有收拾這邊的房子,所以不算很荒廢。
他把自行車停好,背著秦綿綿去到主屋,然後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
他力度很輕,極儘小心的把她慢慢放下去,見她還在安然入睡,沒有被吵醒,不由鬆了口氣。
卻在直起身子時,襯衫扣子不小心勾住了她的頭發。
秦綿綿嚶-嚀一聲,眉頭一皺,眼睛就這麼慢慢的張了開。
程冀北剛要說話,讓她再睡一會兒,就見秦綿綿眼神迷茫的看著他,好像在反應自己在哪兒。
看見他之後一愣,咧出一個笑,然後竟然色眯眯地衝他吹了一聲口哨,
“夢裡的小哥哥長得挺man嘛!不那那這這可就太浪費了!”
她一隻手撫上他的臉,細細摸索著,好想用手可以感受到他的五官一樣仔細。
程冀北的心怦怦直跳,他總覺得現在的秦綿綿和平時很不一樣,眼神大膽肆意,說的話也奇奇怪怪的,好像是夢遊一樣。
他正要說話,問她是不是清醒了,就被秦綿綿的另一隻手拽住了衣領,使勁往下一拽!
程冀北張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嘴唇落在了她的嘴唇上,她有些生澀的輾轉半晌,然後輕輕吸了一下,眼角瞟了他一眼,嫵媚撩人,
“口感不錯!”
程冀北…你知道你這麼做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