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範秋紅徹底搬走了,秦綿綿才覺得整個庫房都空蕩蕩的,心裡特彆不好受。
再也沒有人把她拉到辦公室,打開抽屜給她拿好吃的。
也沒有人什麼事都頂在她前麵,讓她去歇著。
她還沒來得及傷春悲秋,就被好些事壓得立馬成了社畜。
範秋紅一走,庫房有什麼事,小李小代都來問她,誰讓她現在是庫房最大的官兒呢。
秦綿綿在這一刻終於明白,姑奶奶那時候說的,以後可有的忙是什麼意思了,她現在真的很忙…
程冀北看秦綿綿這麼忙,隻能儘力保證後勤工作,讓秦綿綿吃好喝好。
他竟然第一次感到了女主外,男主內的壓力,怎麼感覺對象坐在大辦公桌後簽字的樣子,感覺像當大官似的呢?
廠領導班子變動後的第一次大會。
史金海坐到最前頭的主座上,旁邊是範秋紅和鄧重陽。
史金海麵帶笑容,範秋紅卻一反常態的嚴肅。
鄧重陽是要笑不笑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原本坐滿的領導位置,因為範秋紅升上了副廠長,而空出一席來。
角落裡的位置原本不顯眼,在這時候卻空的刺目。
史金海作為廠長第一次發言。
“今天是咱們班子變動之後,第一次開會。
我和範副廠長大家都很熟悉,但是現在工作職責變化了,希望大家也改變工作心態,好好支持我們工作。”
這話的意思是:彆管我們以前是乾什麼的,現在我們倆是一二把手,沒事彆跟我們嬉皮笑臉的,把我們當領導看著點。
所有人麵色都是一肅,其實不用史金海給他們緊皮子,他們也都不是傻子,都知道應該怎麼對待領導。
這話其實更多的,是說給旁邊的鄧重陽聽的。
彆管以前誰聽誰的,反正現在我是領導,你得聽我的。
鄧重陽的臉色眼見更不好了,但沒辦法,形勢所迫,他隻能忍著。
範秋紅輕咳了一聲,乾脆利落的對所有人說:
“今天這個會,還有一件事,我們要選出庫房的主任來。
我個人提議,由秦綿綿同誌升為庫房主任。
一來她現在是庫房乾事,最了解庫房的情況,最近也都在做領導的工作,接任庫房主任的位置,理所當然。
二來大家也都記得前段時間,她在庫房的考核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為我們軍備廠在是領導麵前爭了光,理應對她作出獎賞。
三來秦綿綿同誌是廠裡的優秀員工,還曾經到京市參加工人代表大會,並在會上講過話,秦綿綿同誌足夠優秀!
綜上所述,我認為秦綿綿同誌,完全可以勝任庫房主任的職務,理應受到提拔。
這話一出,還沒等彆人是什麼反應,鄧重陽就先拍桌子了。
“這怎麼行?她才是個多大的丫頭片子?
剛進單位還不到一年,她憑什麼當這個庫房主任?”
“憑什麼?”
範秋紅直眉楞眼地望向他,強勢回答道,
“鄧主任是沒聽見我剛才說什麼嗎?我剛才說了三點,就憑這三點,她就完全可以當這個庫房主任!”
一直是老好人,見誰都退讓三分的範秋紅,竟然直接跟鄧重陽叫上板兒了!
這事比她提拔秦綿綿更讓所有人驚訝,瞧著她強勢的樣子,比白秀都厲害,哪裡還是原來那個範秋紅?
這當上副廠長還真不一樣了!
軍備廠換班子後的第一次大會,還真是熱鬨啊!
而坐在最中間的史金海,則一直老神在在,見左右兩邊的兩個重量級人物都快吵起來了,他也沒有絲毫惱怒,而是笑著安撫兩邊,
“範副廠長說的話有道理,鄧主任的考慮也理所當然。你們兩個先坐下,咱也聽聽其她人的想法!”
竟然是直接和起了稀泥!
鄧重陽咬牙,史金海看著是兩邊誰也不幫,可讓其他人發表意見,這不就是站在秦綿綿那邊嗎?
眾人一聽史金海要他們發表意見,一個個都尋思起來。
範秋紅說的沒錯,秦綿綿的履曆足夠亮眼。
可是鄧重陽說的也沒錯呀,綿綿到底來軍備廠還不到一年時間,而且年紀不大,這麼升上去,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而莫名其妙就身處在漩渦當中的秦綿綿,則是一臉懵登。
這怎麼回事?怎麼還討論上她了?
當庫房主任這事,也沒人問她的意見啊。
見大家都不說話,鄧重陽一拍桌子,
“這不是胡鬨嗎?反正我第一個反對。”
“我讚同!”白秀立馬舉起手。
史金海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白秀立馬站起來,昂揚道,
“就跟範副廠長說的一樣,秦綿綿要是當不了這個庫房主任,我看彆人也沒什麼資格當了!
有哪個人又熟悉庫房,又受到領導表揚,還是優秀工人代表的?找出來一個我看看!
年紀輕怎麼了?哪條規定年紀輕不能當乾部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點頭表示讚同。
這麼樣的人,廠裡確實找不出來!
老派的人紛紛站起來表態,
“同意,我們都同意!”
新派的人想到,這小秦乾事是程冀北的對象啊!
那就和他們新派人一樣,有什麼反對的理由呢?
史金海笑著點頭,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舉手表決吧!
同意秦綿綿同誌,擔任庫房主任的請舉手!”
所有領導層全部舉手,隻除了一個鄧重陽。
“十五比一,少數服從多數!我宣布,秦綿綿同誌升為咱們軍備廠庫房的主任!”史金海道。
所有人一起鼓掌,全都笑著看還在狀況之外的秦綿綿,已經開始改口管她叫“秦主任”了。
秦綿綿…
我不想當這個主任呀!
鄧重陽…你們不講武德,合夥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