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家裡活兒方麵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隻管問我!”
然後就笑著走出了庫房辦公室。
秦綿綿猛往前走了幾步,追到門口,隻看到趙國慶開心的背影,還有替他們關上的門…
秦綿綿乾笑著轉過身,看到程冀北一臉佛係光輝的繼續給她盛湯,然後把趙國慶帶來的飯一一擺在桌子上,好像真從提棍打架的小霸王,變成了洗手做羹湯的程國慶…
秦綿綿嘿嘿地靠了過去,拉著程冀北的袖子,
“冀北哥哥,他們不知道這裡邊的事兒,你彆放在心上…”
秦綿綿不知道這幾天程冀北在彆人那裡已經是這樣的形象了,要是有人跟冀北哥哥開這樣的玩笑的話…
秦綿綿心裡這個難受啊,她的冀北哥哥原來什麼時候有人跟他這麼說話啊,現在因為她當上了這個主任,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打趣。
程冀北把所有飯菜都在桌上擺好,然後把秦綿綿拉過來按到凳子上坐下,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她認真的說:
“我不在意彆人說什麼,隻要你真的需要的話…”
秦綿綿猛搖頭,“我需要你實現自己的夢想,而不是為了我,把夢想當成夢!”
程冀北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半晌,終於笑了出來,
“嗯,我知道。”
秦綿綿這才鬆了口氣,要是冀北哥哥以後真給她洗手作羹湯,那她怎麼吃得下呦!
雖然在劇情裡,沒有關於冀北哥哥的介紹,但她相信憑冀北哥哥的能力,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她不能耽誤了他!
程冀北的心情不錯,不單是和綿綿有了近心的溝通,也因為這丫頭時隔這好些天,終於能乖乖坐在他眼前,不是忙得連影子都抓不到了。
秦綿綿剛回憶完劇情,想回憶回憶有沒有關於冀北哥哥的蛛絲馬跡,抬頭就見他正望著自己,像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她有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吶吶地說:
“冀北哥哥,我餓了…”
“嗯,正好我也餓了。”
“太好了,那一起吃飯吧!”
“不急,先吃點彆的。”
“彆的什…嗯?”
秦綿綿的話自動咽了下去,隻剩幾聲從喉嚨裡發出的嗚咽聲,還有濃重的呼吸聲。
餓是一種感覺,一種口腹之欲,不僅能從口到腹,也能從口到心。
秦綿綿當上庫房主任這事,簡直成了秦家人最光彩的事,就差大擺宴席、廣而告之了。
秦家一時又熱鬨起來,秦綿綿為了躲清靜,直接躲到了姑奶奶家。
沒想到姑奶奶家大院裡有個軍備廠的員工,這一下子整個大院的人也都知道了。
好在姑奶奶厲害,沒人敢隨便請她家門。
所以秦綿綿縮在家裡,也屬實是清閒了一陣兒。
秦老太太坐在凳子上看電視,看著趴在炕上的秦綿綿,冷哼了一聲,
“我當初怎麼說的來著?叫你有想玩的多玩一玩,以後可有的你忙的了。
你當時怎麼告訴我的來著?說你是啥…鹹魚?
誰忙你也不會忙起來的!現在可好了,我看你還是啥魚!”
秦綿綿挎著肩嘟囔著,
“誰知道敏那嘴跟開了光似的,說什麼都能成真呢?再說了,誰想到鹹魚真能翻身呀!”
她當初也沒想到自己能被提到庫房主任啊!而且還不能拒絕。
現在升職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你要是拒絕,那不就是不把組織放在眼裡嗎?
秦綿綿現在可是極好的優秀青年,斷斷不能乾出這樣的事兒來,隻能硬著頭皮接受各路親戚們的恭維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秦守業家正是春風得意,秦守得家卻冷清的不行。
閨女從京市回來之後,雖然沒得到那什麼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但是得了進軍備廠的機會,也算是堵住了秦守得的嘴。
原本以為閨女一進廠就當了乾事,雖說和秦綿綿平級吧,但革委會可比庫房強多了。
可還沒等到他跟所有親戚和認識的人顯擺呢,秦綿綿竟然一下就成了庫房主任!
這消息還是從關係不錯的一個親戚那兒聽說的,想到那時的場景,秦守得就臊得慌。
這親戚是有名的大嘴巴,秦守得就指著他往外傳信兒呢。
見麵好不容易等到人家問麗麗現在乾嘛呢,秦守得剛得意的說:
“麗麗現在可忙了!她進了軍備廠,還當了乾事呢。”
話還沒說完,就聽那親戚大呼小叫道,
“啥?麗麗去軍備廠當乾事?那正好!綿綿已經升成主任了,回頭你去跟守業說說,讓綿綿關照關照麗麗。
畢竟你們也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守業不可能不幫你這個忙…”
後麵他還說了什麼,秦守得完全沒聽進去。
他隻覺得心肝肺一起難受,這怎麼處處都被秦綿綿壓一頭呢?
秦麗在單位本來就很不順,回到家之後,看到父母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樣子,就連像從前那樣拿話搪塞他們,都沒有力氣了,隻能硬邦邦的說:
“爸媽你們放心,等我去弄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回頭上京市上大學,看誰還瞧不起咱。”
秦守得想說什麼,終是搖頭歎了口氣。
“不強求了,這都是命啊!”
然後轉頭回了自己屋。
他要是像以前那樣,巴巴的催著秦麗,秦麗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畢竟耳朵都讓她爸說出繭子了。
可現在看到她爸落寞的背影,秦麗心裡不是滋味兒了。
第二天,就到廠裡找到鄧重陽,低眉順眼地說:
“鄧主任,我知道我最近的工作沒能讓您滿意,但我也是儘力了,我隻想要一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您看看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工農兵大學生?你當是高中的名額,想要就能要著呢?
鄧重陽忍不住嗤笑,剛想拿這話懟秦麗,又突然想到什麼,態度溫和的說:
“小秦,我知道你上進。如果有這樣的名額,我一定緊著你來。
可…你也知道咱們軍備廠的情況,所有人都不待見革委會,廠裡的名額是肯定落不到咱們手裡的。
除非咱們革委會做出點什麼功績,讓上頭革委會獎勵咱們一個名額,我肯定首先推舉你。
要不然…就現在這種局麵,你想要這名額,可真是難上加難啊!”
鄧重陽歎著氣說。
秦麗沉默半晌,想到鄧重陽說的話,又想到家裡老父親頹喪的背影,終是咬了咬牙。
“鄧主任,您再相信我一回,我肯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她的眼神透過窗戶看向遠方,也不知定格到哪裡,卻深遠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