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雪不用發脾氣, 隻是嬌嬌軟軟的說一句話,季久年就非常順從的聽話了,不用彆人說,自己就拿著蕎麥枕頭倒在炕上。“那你媽媽這裡有我照顧著, 你去休息休息, 讓你大哥做飯,老二燒火, 你也累了, 休息一下去。”
季初雪輕輕一笑,拿著小薄被子蓋在季久年的身上。“行了我會有安排的,你現在與媽媽老實的休息,不許在起來亂走, 不然被我發現, 就真不理你了。”
季久年一聽不理自己, 那還得了,一下就有些著急了。“囡囡放心,這以後你說啥爸爸都聽,真的, 你讓我往東, 我絕對不往西走。”
梅靜雪看著自己老公這個溫順乖毛的樣子,無奈搖搖頭, 這個家夥, 結婚這麼多年, 都沒有說對她這樣服從, 真真是一個女兒奴。
“嗯,這才乖。”季初雪好笑的拍了拍季久年,然後才走出臥室。
院門口季寒陽抱了一捆柴火過來,看著季寒星還在吉普車邊不時摸摸看看,一頓轉悠時,照著他的屁股踢了一腳。“看什麼看,趕緊給我燒火去。”
“啊,哥,這讓老三燒吧!我幫你打下手。”季寒星上前,從車上將季寒司拎著衣領子就給拽下來了。“大哥讓你燒火呢!趕緊的,要不妹妹該餓了。”
季寒司剛要反駁季寒星,彆欺負他小,剛剛明明大哥是叫他燒火的,但是一聽妹妹餓了,也不看車了,抓著季寒星的手臂就向廚房跑過去。“墨跡啥,趕緊幫大哥做飯去,有客人來,是不是一會得殺雞,二哥你殺那個最大個的吧!那個雞腿大,給妹妹能多吃點。”
“滾一邊去,那是母雞,還留著下蛋呢!”哥倆你一言我一語的來到廚房,就看著自家柔柔弱弱的小妹,竟然圍著圍裙,站在鍋邊做飯呢!
而那個叫夜澤寒的,正在給她打下手,那刀工又快又整齊,關鍵是還切得特彆的細,每一個土豆絲,就像是特意量過一樣,整整齊齊。
隻見夜澤寒脫下軍將,露出裡麵白色襯衫,袖口挽起,露出精壯有力的手臂肌肉,看著白皙,但是每次他切菜用力時,那肌肉都顯現出來。
就是他們男生看了,也忍不住羨慕,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真是太他媽的帥了,淩厲的寸頭下,五官立體透著冷硬,這本該是一張冷漠無情,鐵血軍人的形象,可是此時那雙眼睛,明明是在切菜,可他卻根本就沒有看手中的土豆。
反而盯著他妹妹一直笑,笑得溫溫柔柔的,不時與妹妹交談著,語氣也溫和寵溺。“這個土豆切完了,那個茄子要撕碎嗎?還是要切塊。”
“不用,茄子切塊不好吃,撕碎成小塊吧!不要太大,還有一會把那個黃瓜切絲,還有胡蘿卜一會伴個涼菜吃吧!天氣熱吃點清淡的。”
“也好,還有李叔叔剛剛買了些營養品,還有一些補氣補血的,你以後記得吃。”夜澤寒看著她額頭有些出汗,他急忙放下刀,拿出自己衣內的手絹,給她擦拭著。“累嗎?要不我來吧!你給我打下手。”
“那怎麼行,你現在可是我們的客人呢,本來讓你幫我打下手,就夠不好意思了,哪裡還能讓你上手做飯。”季初雪說話間,將蔥花放入熱好的油鍋裡,緊接著放上配料,然後手中勺子一陣翻抄後,將一盤放著的肉片扔進去。
一陣爆炒的蒜香味道彌漫在這個廚房內,升起的煙霧中,身著白色衣裙的妹妹,與穿著白襯衫的夜澤寒站在一起,是那樣默契,兩人並沒有什麼親密互動,可就是這樣簡單的交流,看著就莫明的賞心悅目起來。
季寒陽畢竟大了,大小也算是個男人了,他一看夜澤寒,就知道這個混蛋,對自己妹妹有意思了,頓時一張臉冷了下來。
對這個夜澤寒的感激,一下子就消失了,這個混蛋,竟然敢覬覦他妹妹,妹妹才多大啊,這個混蛋就有這種心思了。
他走過去,將柴火故意往夜澤寒的腳邊空地一扔,上前就搶過他手裡的刀。“給我吧!你是客人,哪裡有讓客人乾活的規矩,老二老三,趕緊招呼夜大哥去外麵,這裡這麼嗆人。”
老二隱約明白一點,也看出夜澤寒對於妹妹有些過份熱情了,他腦袋轉的快,直接嬉笑著上前。“夜大哥,那個大家夥停著也是停著,你教教我去唄!”
老三年紀還小,整天也就兩件大事,一個是吃,一個是照顧妹妹。聽大哥這樣一說,就有些不悅的上前。“妹,你給大哥做飯,我去切菜,你去外麵休息一會吧!這裡太嗆人了,你傷還沒有好呢!”
老三鄙視的看一眼就知道偷懶的二哥,真是,一點也不關心妹妹,一天就知道玩,還不如他懂事呢!白長那麼大個了。
老大老二徹底無語了,有這麼拆台的嗎?
季初雪沒有看出什麼不對,直接笑著拒絕著。“三哥我沒事的,正好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那三哥你就燒火吧!這個我有些弄不明白。”
“行,我給你燒,那你小心點,彆燙著了。”老三乖乖的做在季初雪身邊的鍋下,給她燒火,深吸口氣,看著鍋內裡的肉片。“妹,你弄得真香,一看就很好吃。”
“每次都是看著媽做,也不知道會不會好吃呢!不過不許說不好吃。”季初雪霸道的說著。
季寒星猛點頭。“你放心,一定好吃的,真的,媽做的時候,味道都沒有這麼香呢!我經常給媽燒火,我一聞就知道好不好吃。”
季初雪一聽,歡快的笑起來,暗歎不愧是吃貨三哥,這小鼻子倒鍛煉得這麼有水平了。
夜澤寒眉眼暗光流動,看著季寒陽看過來的視線裡,隱隱壓製的不悅,在通過他剛剛的動作,他已經明白季寒陽的意思,在看著身邊像個笑麵虎一樣狡猾的季寒星。
夜澤寒莫明就笑了,嗯,不錯。
挺好的,他這樣優秀的男人,季初雪的哥哥都如此防範,想來以後再出現些敢打小丫頭主意的人,這三個人,就能直接出手解決了。
這樣挺不錯的,他以後在軍校或是執行任務不在她身邊時,有著這樣護著她的哥哥,他也能放心不少。
一直還在擔心著她的家人會對她不好,沒有想到她的家境雖然不好,但是親情味道很濃烈,對於她的愛,更是不減分毫。
比起章家已經強許多了,這樣的人家,才是真正的家人該有的樣子。
夜澤寒也不生氣,反而衝著季寒陽微微一笑,“那你們忙著,我正好出去透透氣。”
反正也忙得差不多了,小丫頭乾活也利索,挺好的。
以前在章家的季初雪,就像櫥窗裡擺放著的精美娃娃,被家人照顧得很好,但是卻很孤寂,可是此時的她,很開心,眉目間的孤寂都消散一空。
整個人,都像是被洗滌了一樣,重換新生一樣,從裡倒外都散發著一種自信,嫻靜……
她的美麗也更加奪目,像是一塊璞玉終於散發出屬於她的美麗。
張時之背著手,手中握著一個酒壺,正坐在院門口的石敦上,季寒星看著張時之笑著打招呼。“張爺爺,你又做在這裡看這些瓶子啊!”
“是啊。囡囡的弄回來的,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這都是玻璃,總有小孩子過來拿,不看著不行。”張時之也不知道季初雪弄了這麼多的瓶子做什麼。
這些東西全都堆在圍牆邊上,有小孩子知道是玻璃瓶子,瓶子還是那種有些特殊的橢圓形,有些小孩子淘氣,順手就從圍牆外站著磚頭柴火堆,就能夠著拿一個。
“這麼多罐頭瓶子是要做什麼用。”夜澤寒也好奇的走過去拿出一看,認出這是罐頭瓶子。
“不知道,當天囡囡拿回來的,也沒有說要乾什麼,反正就堆在這裡了,那個叫林國安的,這些日子也一直去醫院照顧,是個不錯的人。”張時之小口抿了一口酒,抬頭看著夜澤寒問著,“你是夜家那小子吧!”
夜澤寒正在拿著瓶子打量,聽到張時之的問話,他抬頭看著他。“張爺爺認識我家大人。”
“算是認識吧!有些淵源不必在提,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父親是個正直的人,當年對我也非常照顧。”張時之輕輕一歎。
有些事情,已經有些久遠,連夜建言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一晃已經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京裡那些人都怎麼樣了,想來也都各自安好吧!
夜澤寒看出這個老人明顯不願多談,但他覺得這個老人不一般,很是神秘莫測,看得出他對於季初雪,是真心疼愛,很是照顧。
也就不在深究,張時之看著夜澤寒,滿意點點頭,果然是個出色的孩子,有些緣分也當真奇妙,本以為無緣份,可是又會以另外一種方式相見,相遇,繞來繞去,還是繞到一家了。
當年他兒子與夜建言曾經是戰友,關係極好,曾經玩笑似給兩家孩子定過娃娃親,隻是可惜後來自己被舉報,遭小人暗害,弄得家破人亡,本以為沒有機會,卻不想夜家小子到是與他的小徒弟在一起。
他看得出來,夜澤寒對於季初雪的在意,那眼神騙不了他的。
也行,夜家的家風,他還是了解的,隻是現在可不行,季初雪還小呢,他還有一身本事沒有傳給小丫頭呢,可不能讓這個臭小子給拐跑了。
張時之與夜澤寒又聊了一會,季寒星呆著無聊,看著李叔叔正在洗車,他也湊過去,幫著擦車子,他腦袋聰明,又有心眼,這麼一會功夫,就把李明給哄得團團轉的。
不多時,就讓他上車,擺弄了車子,更是教他怎麼啟動,哪裡是油門,在一邊告訴著他,道路也寬,季寒星還真上手開了一會。
給他興奮激動個不行,正開得起勁時,突然看前麵林桂生正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的向著他們家的方向衝過來,他急忙踩下刹車,跳下車就往回跑。“大哥,大哥不好了,林家人衝過來了。”
夜澤寒起身,順著季寒星的方向看去,隻見一些村民,正一臉氣勢洶洶的向著這邊走來。
季家住得偏僻,這個方向隻住了他們一家人,明顯是來找季家人麻煩的。“這是林花的家人嗎?”
張時之也慢慢起身,背著雙手,一步一步來到院外站著,看著林桂生好那家夥,淡淡回著。“看來是來找麻煩的,這林桂生,真不是個東西啊!這次怕是不能善了。”
“我去看看。”夜澤寒向著來人走過去,他守在院門外,清清冷冷的站在那裡。
林桂生與林花媽還有一眾親戚與村民,手中握著木棍磚頭啥的,林桂生看著夜澤寒,又看了看那道邊挺著的吉普車,心裡有些忌憚,沒有上前,更在想著怎麼問時,林花娘卻衝了過去。“你是林家啥人,你回去把季家那個小娘養的賤……”
林花娘的話還沒有全罵出來,夜澤寒就上前,緊攥上林花娘的衣領,冷聲說著。“把你那不乾不淨的話,給我憋回去,我家小丫頭,不是你這種人能罵的,有話給我好好說話,若不能說話,那這張嘴,就永遠彆說。”
“你,你乾啥,你,你放開我。”夜澤寒是上過戰場的人,手裡也是沾過敵人鮮血的,彆看年紀小,但是那個狠勁一出,還是非常嚇人的。
林花嚇得臉色一白,渾身忍不住都顫抖起來,她囂張跋扈一半輩子了,又仗著著自己男人是村長,一直作威作福,說一不二的,她的脾氣更是個得理不讓人的。
可在厲害,也不會是一個紙老虎,在真正危險麵前,她真不堪一擊。
“聽清楚了嗎?聽清楚了就給我好好人話,不能說人話,就派個能說人話的過來說,彆躲在女人身後當熊包。”夜澤寒說著話,眼神清冷如刀子一樣射向林桂生。
這一眼,嚇得林桂生渾身冒冷汗,他將握著棍子的手背在身後,挺起僵硬的身體,走了過來。“你是啥人,這是我們與季家的事情。”
夜澤寒鬆開林花娘,然後抽回來,手手在褲子上擦拭兩下,才冷冷掃向林桂生。“你是杏花村的村長?也是林花的父親?”
“是,咋,你是誰,有啥事,我今天還真就是因為我家花的事情來的,我想要問問季家丫頭,為啥她如此狠心,誣賴我家花,我家花那還是個孩子,咋能與人販子是一夥的。”
“怎麼公安局的人,沒有給你解釋明白?”夜澤寒冷眉蹙起。
“我不相信,我家林花也是受害者,她都遭遇這麼大的事情了,那季家丫頭,咋還亂說,說是我家林花與人販子是一夥的,現在我家阿花還要坐牢子,這一個女娃家的,以後可還怎麼活,這季家丫頭怎麼如此狠毒,亂誣告我家娃呢!”林桂生咬牙切齒,一雙眼睛更是氣得不行。
現在,他的女兒不僅被個老混蛋欺負了,更要判刑,十年呢!十年在出來,他家孩子就徹底完了,不僅如此,因為出了林花的事情,都說是她與人販子一起把季初雪抓住的。
現在村裡人,對他都有意見,覺得他家有個坐牢的,他不配當村長,現在村裡人心浮躁,誰不知道當村長油水多,有些人就煽風點火,想要把他這個村長給擼下去,自己當。
他想著季家現在大人已經快不行了,都從醫院拉回來在家裡等死了,剩下幾個半大孩子,還不是他說啥是啥,他就想著,把這些歹毒的事情,都潑給季初雪,然後把自己女兒的名聲洗白一下。
這樣,他這個村長,才能繼續當下去,才能當個安穩。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季家人還認識這樣厲害的大小子,那車子,他雖然見的世麵不多,但是鎮上開會時,也曾經見過那些電視裡,都是了不得的大領導,才能配車的。
不僅如此,這個大小子的車明顯是軍用的,這小子又一身軍裝,看著不像是個好惹的主。
“她是受害者,你說這話,臉不紅嗎?你女兒不是未成年,已經十九歲了,不是小孩子玩鬨,幫著人販子從鎮上跟到家裡,又從家裡來到醫院,才尋了下手的機會,你說這是無辜?季初雪尋得逃生辦法,去急救她時,她不知感恩,還暗中出手,給季初雪打傷,自己逃跑這是無辜?”
兩個反問,兩個無辜弄得林桂生啞口無言,這些公安局可是給他說過的,他見她女兒時,也問過,女人也承認了,他也想要罵自己女兒愚蠢。
可是,事實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能認。
“你,你說謊,我家花好好的,咋能幫人販子,明明她被是被抓了,還有季初雪哪裡救過我家阿花,若是救過我家阿花,我家阿花咋還能被買給個老頭子,你,你這孩子說話咋能這樣顛倒黑白,這不是成心逼著我們一家去死嗎?”林桂生停頓一下,似受了很大委屈一樣。
硬是還揉了下眼睛,然後又接著大口喘息,情緒激動的拿手指著夜澤寒說著。“你真以為,你軍家有人,就如此無法無天,若是這樣,我一定是拚了這條命不要,也要舉報你們家仗勢欺人,我就不信,沒有地方給我這些貧苦人說理的地!”
“嗬嗬……”夜澤寒冷冷一笑,嘲諷的看著林桂生問著。“怎麼?威脅嗎?那你可以隨意找地方去告,就看看,你怎麼把黑說成白,你也知道自有說理的地方,嗯?林桂生,我本想給你留條後路,想著林花既然已經受到懲罰,就不動你們了,可是你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我心狠。”
林桂生看著夜澤寒的眼睛,莫明就有些害怕,心裡一陣不安。“你,你是什麼意思,你,你想乾啥?”
“我要乾什麼,你會知道的,現在,我給你二條路走,一是自己滾回去,二是我給你打回去。”
林桂生眼裡閃過忌憚,他明顯感到眼前這個大小子,說話時的認真與狠勁,他知道他若不現在走,他一定會說到做到,低頭看子眼他緊緊握著的拳頭,咬著牙,還是底氣不足的問了一句。“你,你要乾啥,我可警告你不許亂來,否則我對付不了,對付個小丫頭還是容易的,你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她。”
就明著威脅,這個小子是有些能耐,可是還是毛頭小子,做事還是不知分寸,他得警告一下他,彆真給他下拌子,不然,真把他逼狠了,他就讓他好看。
“嗬嗬,你不說,我還真沒有想到,那既然你這樣想你女兒,放心,我會讓你去陪陪她的。”夜澤寒冷冷一笑,然後看著林桂生,嗬斥著。“還不滾嗎?”
“你,你給我等著,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腰。”林桂生氣得不行,他心裡沒底,又是怕,又是不安,隻得氣勢洶洶的過來,又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