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2 / 2)

她變得又撩又甜 紫青悠 11334 字 8個月前

望著灑落一地的退稿,她真的覺得好無力,這種無力感逼得她快要窒息了,她愛上了喝酒,也喜歡被酒精麻痹的感覺,可是她總是躲在房間裡一個人喝,不想被小朋友看到,不想抽煙傷害到小朋友的身體,所以她躲起來,總是一個人消沉著。

然而那一天,他卻推開她的門,她已經喝了很多酒了,腦袋有點暈,她看到那個小不點踩著不是很穩的步子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麻麻,麻麻不哭,麻麻小淵愛麻麻。”

他走過來口齒不清對她說,然後他伸出肉肉的小手給她擦眼淚。

林青青不想他看到她這個樣子,她想將他推開,可是她忘了手上還夾著煙,再加上喝了酒腦袋發暈,手一抖,煙灰就抖落在他的手臂上。

直到林青青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手上被燙出了疤,燙得他好疼,他頓時大哭起來。

望著他手臂上那個疤,她頃刻之間崩潰,可是她卻慌得手足無措,她心痛的哭叫著,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易澤延聽到聲音急匆匆跑進來,見到眼前的情景他也是被嚇到了,不過他很冷靜,他吩咐慧姨將孩子送到醫院中去,而他留下安撫林青青的情緒。

孩子被抱出去了,林青青跌坐在地上,她很自責,很痛苦,她低垂著頭,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了。

易澤延蹲在她身邊,他伸手想安撫她,可是伸過去卻又有些猶豫,最終隻在她後背上拍了拍說道:“沒事的。”

沒事,怎麼會沒事啊,他哭得那麼傷心的,他還那麼小。

林青青看到地上那個煙頭,煙頭還沒有熄滅,她將煙頭撿起來,直接就往手臂上戳去,然而易澤延看出她的動機,在她行動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動作騙了,煙頭杵在他胸口上。

他穿著Polo衫,很單薄,煙頭在他衣服上燙了一個洞,一直燙到了肉裡。

她聽到他一聲悶哼,她氣急了,猛然將他推開,怒聲質問他:“你乾什麼?!”

“你乾什麼?”他反問。

他將衣服脫下來,將被燙到地方用手拍了幾下,把燙到肉裡的灰拍掉。

“易澤延!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就是不離婚?!!”望著他胸口的傷,她聲嘶力竭衝他吼道,“這樣你滿意了嗎?!為什麼要將我這樣的女人留在家裡?為什麼?!”

不同於她的激動,不同於她的情緒崩潰,他很平靜的在床邊坐下,他望著胸口的傷,輕輕的笑了一下,沒有責怪,甚至並沒有將這傷當成一回事。

“我為什麼會會這樣……”他看向他,目光很溫柔,“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那時候我身受重傷,閉合性肋骨骨折形成血氣胸,雖然做了手術,可是恢複得並不好,肺部發炎,情況越來越嚴重,那天晚上醫生來檢查過之後確定我可能活不過那晚了,醫生放棄了我,跟在我身後出生入死的人也放棄了我,我媽媽也放棄了我。所有人都覺得我撐不下去了,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太痛了,撐不下去了,你知道那一刻我的想法是什麼嗎?我覺得其實這樣死了也好,活著有什麼意思呢?前半生一直就在爭權奪利中度過,為了利益,甚至連父子都可以反目。我從小就被教導成了一個爭權奪利的機器,一生都隻為了爭權奪利而活,我以前滿腔熱血,對追逐名利和權力充滿了渴望,可是那一刻,我竟然厭倦了,那樣的人生太苦太累,真的太沒有意義,所以那時候連我都放棄了我自己……”

“可是有一個人,在距離我千裡之外有一個小姑娘她卻一直沒有放棄我,在我最難熬的時候,在我身邊的人都覺得我要死放棄了我離開了我的時候,她卻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裡,她一直鼓勵我,她給我唱歌,唱了很多歌,她的聲音真的好聽極了。她還告訴我這世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等我好了,她就帶我去。她哭著求我不要死,一遍遍的求我,一遍遍給我唱歌。那一刻,我發現,原來生活除了爭權奪利之外還有這樣的美好,這世上還有如此善良可愛的人,在我快要放棄自己沉睡過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了要活下去的意識,我要活下去,我要找到她告訴我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我要找到她。”

他紅了眼眶,聲音變了調,“是她讓我對這個自私無情的世界有了喜歡,是她陪我渡過生命最難熬的黑暗時光,是她讓我重新活了過來,我的命都是她贈與我的,我後半生都隻想為她而活。”

“我為什麼會這樣,你現在明白了嗎?”

他起身向她走過去,“青青,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的。”

林青青早已泣不成聲,她一步步後退,搖著頭說道:“可是,我已經沒有聲音了,我的好嗓子已經毀了,你再也聽不到我的歌聲了。”

“沒有關係,我不在意。”

“我也不再是那個善良的林青青了,一切都變了,我已經不是那個美好的小姑娘了。我變得很可怕,真的很可怕,學校裡的同學現在看到我都怕我,沒有人敢惹我,因為隻要有人惹到我,隻要有一點點對不起我的地方,我都會不擇手段報複回去,我變得很壞,變得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所以易澤延,一切都不一樣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回不去了。”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我會讓你好起來的,相信我好嗎?”

她推開他的手搖著頭,“沒有用的,我早已畫地為牢,我走不出來了。”

“青青……”他輕聲叫她。

“你出去吧,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安靜下來,你出去。”

他最終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出去了。

林青青靠著牆壁,身上的力氣就像是用儘了一樣,一點點跌坐在地上。

“澤延,澤延。”

她輕聲叫著他,可是好難聽,她的聲音真的好難聽。

工作依然還是沒有落實,投出去的樂稿依然石沉大海,可是她的心卻慢慢平靜下來,鬨了幾次易澤延依然不同意離婚。林青青便開始旅行,她仿若在逃避什麼,又像是在尋找某種答案。

易澤延並沒有管她,她要去旅行他就放任她去旅行,除了不離婚之外,他確實給足了她想要的自由。

隻是有好幾次在外麵旅行的時候她都在人群中看到易澤延的身影,仔細看的時候卻又發現不是他,她覺得她可能是瘋掉了,竟然產生幻覺覺得他跟著她。

直到那一次她去雪山旅行的時候,她又在人群中看到了他,那時候她們是一群人,一路沿著雪山往上攀爬,氣候很惡劣,大家都走得很慢。

林青青原本以為又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回頭好幾次都看到他熟悉的身影,為了確定,她故意摔倒了,讓後麵的人先走,而他看到她摔倒終於躲不下去了,他快步走上前問她:“你沒事吧?”

“你跟著我做什麼?”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雪山很危險,我不太放心。”

他蹲下來幫她揉腳,“是不是扭到腳了?”

她想從他手中抽出腳來,他抓得太緊了,她抽不出來,她不知道他怎麼就這麼固執,認準了一件事情就非得做到底,他那麼忙的,公司裡事情那麼多,怎麼還非得跟著她跑到雪山來。

他怎麼就不願意放過她呢?

林青青一時間又氣又怒,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在躲,他一直在追,她好累好疲憊,她想休息,可是他偏偏不讓她停下。

她抓了一把雪向他打去,怒聲道:“你快回去,不要再跟著我了。”

他將手套摘下來,將手伸到靴子裡麵去幫她揉腳,林青青掙了幾下依然掙不開。她抓著雪球不斷往他身上砸,他也不躲,任由雪球打在他身上。

胡亂的從地上抓起雪就砸向她,她也沒注意抓到了一塊石頭,正好他低頭給她揉腳的時候那石頭打在了他頭上。

她聽到他發出一聲悶哼,林青青這才意識到剛剛扔向他的是一塊石頭。

她看到他似恍惚了一下,想來這一下砸得很重。然後她看到有鮮血順著被她砸到的地方流出來,流過他的臉頰,流過他的下巴,很快流到他藍色的衝鋒衣上,然後凝結成冰。

她被這畫麵給嚇呆了,而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他幫她將靴子穿上,蹲下來,將她打橫抱起,她看到他的血不斷順著下巴滴落,她這才如夢初醒提醒道:“易澤延,你在流血。”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低頭看了一眼,他看到了他身上的血滴在了她的衣服上,他將她放在一處人少的地方,急忙用衣袖幫她將沾上血的衣服擦乾淨,血已經凝結了,擦不乾淨。

他便衝她道:“抱歉,將你的衣服弄臟了,回去之後我給你買一件新的。”

她覺得他真是瘋了,這個時候了他想的竟然是她的衣服被他的血弄臟了,他要給她買新的。

抱歉,將你的衣服弄臟了。

抱歉,被你砸出的血將你的衣服弄臟了。

為什麼會這樣,易澤延,那麼優秀的易澤延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她心裡很難過,又對他怒其不爭的,她將他推開,冷聲道:“你給我回去,快回去,不要再跟著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她太激動了,他便急忙道:“好,我回去。”

這麼說著,卻還是直挺挺的站了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她望著那個背影漸漸走遠,寒風夾雜著飛雪吹來,刮得臉上生疼。

他真是個傻子,為什麼這麼傻啊。

她好像怎麼都逃不掉,不管她怎麼抗拒,怎麼逃跑都逃不開他為她畫的圈子,走了一大圈依然發現自己在圈子裡。

她逃不掉易澤延,逃不掉自己的心。

她不想承認,她早已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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