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白的突然表白, 莫卿顏成了各大媒體的圍堵對象,木叢這幾天被騷擾得很煩, 索性給傾顏派了個比較遠的通告。
去西藏的軍隊中去做慰問表演。
傾顏不久之前給某個愛國題材的電視劇演唱了主題曲,是和一個老藝術家一起合唱的,這也是木叢花了不少心思才給她弄來的。
莫卿顏也覺得這個時候她應該避開,所以接受了木叢的提議。她去軍隊做慰問演出, 她就不信這些記者還敢跟到軍隊去。
同行的還有幾個藝術家兩個歌手, 莫卿顏是幾人中年級最小的一個, 幾人達到軍隊的時候是由一個小兵領著進去的。
車子開到門口就不能再往前開了,軍隊已經給他們安排了營房, 從大門去往營房要經過幾個訓練場,見訓練場外圍拉著鐵絲網,給人一種肅穆又不可侵犯的感覺。
從其中一個訓練場路過的時候莫卿顏無意間向裡麵看了一眼, 卻見遠遠的站了一群人,一個穿著迷彩服的軍官正在訓話, 她注意到他戴著一個眼罩,她不禁多看了幾眼, 很快就認出了他是昌奇。
他怎麼在這裡?他不是已經退伍了嗎?
領路的小兵大概是注意到莫卿顏的目光落在昌奇身上,他便小聲衝她道:“那是我們特戰隊的隊長,據說是退伍返聘回來的, 是上頭親自返聘的。”
他說得一臉神秘兮兮的,他應該才進部隊不久, 看上去很年輕, 應該比她還小, 臉上透著一種少年的稚氣。
“要說我們隊長,來頭可大了,他參加過多次反恐行動和緝毒行動,而且還拿過三次個人一等功,據說還進過維和部隊,在退伍之前差點就升了少校了,總之這位隊長可是個戰功赫赫的大英雄,也是我的偶像。”
小兵說得一臉驕傲,其實他大概不知道,他也是她的偶像,是她的英雄,隻是……她想到了當初看到他抱著的那個小女孩和那個溫柔的女人,她收回目光,他早已不是她的了。
雖然是在高原上,好在大家都沒有高原反應,晚上正式開始慰問演出,莫卿顏換上衣服和老藝術家一起上台。
台下坐著的全是軍人,軍隊生活艱苦,又是在邊境省份,他們所承受的壓力更比其他軍人大很多,這樣的娛樂活動少之又少,一旦有慰問演出,軍人們都很激動。
莫卿顏望著台下歡呼的人群,她早已習慣了這種場合所以倒是也不怯場,她環視一圈,人太多了,她並沒有看清每個人的臉,不過她知道他一定就在其中。
唱給所有人聽,也是唱給他聽。
因為是愛國題材的電視劇主題曲,所以歌曲渾厚又振奮人心,渾厚的部分由老藝術家唱,是美聲,而振奮人心的部分則由她唱,帶著搖滾的高音。她和老藝術家協調得很好,再加上她的舞台表演力很強,所以歌曲唱完,台下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
她退場之後先回到營房裡麵休息,是一個六人住的大營房,不過同來的就三個女生,再加上各自的助理,六個人住剛好。
大概是來到了新的地方,大家都沒有睡意,那兩個年長的姐姐在聊天,莫卿顏睡不著,她打算出去走走,小尋不放心,跟著她一起出去。
夜晚的軍營靜悄悄的,到處都是站崗的士兵,抬頭可見瞭望台上站著荷槍的士兵,低頭每隔一段距離便也能看到一個荷槍的士兵。
即便是在夜晚下的軍營,也給人一種壓抑又肅穆的感覺。
莫卿顏路過一個崗哨,裡麵有個士兵提醒道:“莫小姐,晚上不要亂走。”
小尋急忙道:“我們就是睡不著出來散散步的,你放心吧,就在周圍逛一圈。”
士兵又道:“需要我叫人跟著嗎?”
小尋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隻能在附近逛,不能走遠了。”
小尋和莫卿顏急忙點頭應是。
小尋陪著走了一會兒便感覺軍隊這種肅穆的氛圍實在壓抑得快喘不過氣來了,便同莫卿顏商議道:“傾顏,要不我們回去吧?”
“我睡不著,你要回去就先回去。”
小尋這段時間也是被記者給弄怕了,並且老板交待她要寸步不離的跟著傾顏,所以她便沒有再說話,乖乖跟在她身後。
兩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來時經過的那個營地,卻沒想到這麼晚了營地裡麵還有人在訓練。
訓練場上拉了燈,莫卿顏一眼就看到了營地裡麵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邊距離那訓練場不是很遠,她能聽到他中氣十足的聲音,“你們三個一起上。”
他的周圍站著三個穿著迷彩服的士兵,聽到他的話,三人果然嘶吼一聲一起向他襲去,莫卿顏見狀,心也不由得跟著提了起來,不過這三人顯然都不是他的對手,他一手擒拿真是練得爐火純青,縱使隻有一隻眼睛了,動作依然矯捷,很快三人便都被他撂倒在地。
“服不服?!”
他上衣脫了,身上出了汗,燈光照耀下,流淌著汗液的後背閃爍著亮光。
中氣十足的聲音,帶著一種長官的威嚴嚴厲。
三人從地上爬起來,齊聲道:“服。”
“服不服,大聲一點。”
“服!”
“服!”
“服!”
他的麵色從始至終都是嚴厲的,縱使讓士兵們心服口服了,他麵上也沒有半分得意之色。
“解散!”
三個士兵立正行禮,這才離開了場地。
很快訓練場上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轉頭看過來,雖然離得不遠,可是因為光線太暗了,她並不能完全看清楚他的表情,隻感覺他似乎皺了下眉頭。
“軍營重地是你們閒逛的地方嗎?還不快回你們的營地去!”
他的語氣依然透著一種教官的嚴厲,而且他身上那種肅殺之感,上場殺敵之時震懾敵人都綽綽有餘,所以莫卿顏和小尋這兩個普通人完全被震懾到了。
小尋簡直嚇個半死,下意識的拽了拽傾顏的衣服,莫卿顏也被嚇到了。
可是在被驚嚇到的同時她卻很詫異,她知道他一上戰場便威風淩淩,可是他麵對她的時候總是溫柔的,她不吃飯他也可以耐心細致的哄著她。
如果他還記得她的話他不可能認不出她的,他不可能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的。她想到了那次去找他之時,他目光看向她的茫然。
他已經將她忘了。
她們沒有走,而他也沒有走,似乎要用眼神逼迫她們離開才罷休。
罷了罷了,既然他已經忘了那麼也沒必要再糾纏不休了,莫卿顏,你也有尊嚴的不是嗎?
可是她還是不甘心。
她竟然壯著膽子走上去,小尋根本就拉不住她。
夜晚的風吹過來,她的長發被吹起,她身上的衣衫單薄,輕紗裙子隨風飄揚,她在一片飛揚的白紗中就像淩風而來的仙子。
他呆呆站在那裡看著她靠近,身體似有些僵硬。
然而他的眉頭卻蹙得更緊,語氣越發嚴厲,“我的話沒有聽到嗎?趕緊回你的營地去。”
她終於走到他跟前,她楊著臉望著眼前這個肅殺的男人,她突然笑了一聲,笑容帶著嘲諷,“昌奇,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冷凝而暗沉的雙眼似輕輕閃動了一下,然而他的模樣依然是肅殺又威嚴的,“趕緊給我離開!”
“你何必呢?你要是不想我找你,你直說就好了,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你真不喜歡我找你我不找就是了,何必假裝不認識我?你這樣很傷人的你知道嗎?”
他突然沉默下來,那肅殺的麵容也像是突然籠罩了一層薄霧,顯得不那麼真切了,他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然而他這種異樣的表現已經告訴她一切了,她猜的沒錯,他就是假裝不認識她的。
“昌奇,你就是個言而無信的混蛋!”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緊緊的咬了咬牙,可他終究還是沒有回頭,很快便離開了這裡。
小尋追上來的時候就看到莫卿顏呆呆站在那裡,那麼大的風吹來她卻像是沒有知覺一樣。
小尋小心翼翼問道:“傾顏你認識剛剛那個教官嗎?”
莫卿顏突然覺得很疲憊,她搖了搖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訓練場吹了冷風的關係,莫卿顏後半夜發起了高燒,高燒一直持續到白天還沒有退,一開始軍醫來看過,開了些藥,然後吩咐莫卿顏的助理幫她物理降溫,可是到了白天燒還沒有退,軍醫沒辦法,隻能給她打點滴退燒。
本來慰問演出完畢第二天就要離開的,但是莫卿顏這種情況明顯是走不了了,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事情便先走了,莫卿顏隻能暫且滯留軍隊裡麵,等退了燒才能走。
軍隊裡麵用早餐之前還得先進行一次拉練,軍人們拉練完已經餓得不行了,臉也來不及洗就衝去了食堂。
昌奇端著餐盤從某桌經過的時候聽到幾個新兵蛋子在議論。
“好像燒得很嚴重,從昨天就開始了。”
“傾顏小姐姐也太能吃苦了,居然跑到這裡來慰問演出。”
“她簡直比電視上看到的還要好看,我現在隻求她千萬沒事,快點好起來。”
昌奇腳步頓了一下,那幾個新兵蛋子很快就意識到了他在聽他們說話,他們已經見識過教官的厲害,而且也聽說過這位雄獅的威名,所以一看到他停了下來,立馬閉了嘴。
昌奇卻沒有說什麼,走到一旁坐下開始吃飯。
小尋到了時間要去醫務室幫傾顏拿藥,剛走出門就看到門口站了一個人,這人如鬆一般挺立在不遠處,小尋看到他那標誌性的眼罩,認出了他就是昨晚那個教官。
小尋頓時就嚇得一哆嗦,她猜想他和傾顏可能認識,便小心翼翼問道:“您是來看傾顏的嗎?”
“她好點了嗎?”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