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為了照顧哥哥的自尊心,她好幾次都想給哥哥糾錯題劃重點來著。
這時宋媽在外頭喊:“你倆出來吃飯了。”
兄妹倆聽話地起身出去,一家人擠在小飯桌邊解決了晚飯。
宋媽有事要和宋爸說,拒絕讓宋頌一起去送飯,自己盛好飯菜送去醫院。
宋融融自發地去洗碗。
宋頌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該乾嘛,麻溜地開始打掃拖地。
這活他百八十年沒乾了,幸好這事兒也不需要什麼技術。
對於青春期的男生來說能掃乾淨拖一遍就不錯了,不能要求他把家裡的地拖得光可鑒人!
這一晚,宋頌仰躺在客廳吹著咯咯作響的老風扇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早,口口聲聲說“彆人提隨口一句怎麼能當真”的宋媽就對宋頌說,她和項仇那邊商量好了,三天後去送第一批水果,到時得宋頌陪著去。
宋媽宣布完這事,精神抖擻地開車出去了,應該是去找果農商量進貨的事。
水果從下樹到上稱得費不少人工,像宋媽這種長期販水果去賣的散戶,心裡早就有個“果子成熟周期表”。
可以說哪片山頭的果子該熟了,果農都沒她清楚!
宋媽明顯是準備多跑一趟省城,把項仇那邊的錢賺了,平時的散賣也照賣。
等同於多了一份收入。
宋頌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
做生意最不需要的就是臉麵,尤其是他們家還這麼缺錢。
有了錢,他爸能安心住院,他們能租個大點的房子,再努力努力還能買房。
誰會把錢往外推?
他們就算沒有門路也該想方設法攀門路,何況有現成的聯係方式?
也就打個電話的事,就算談不成或者對方臨時變卦,他們也可以直接在省城把販來的水果給賣了,怎麼都虧不了。
宋頌心情不錯。
他沒去打擾妹妹做題,而是叼著根棒棒糖溜達去洪飛家。
目前洪飛正在省城那邊熱火朝天地訓練,肯定不會在家。
宋頌是去找洪飛媽媽的。
洪飛媽媽是個單親媽媽,早幾年她男人沒了,她自己養著洪飛。
改革開放後國家開始鼓勵私營企業和個體戶,洪飛媽媽積極參加省城組織的免費技能培訓,回來拿著手頭的積蓄開了個發廊。
單純給人洗剪吹的那種。
可惜寡婦門前是非多,平時大小麻煩不斷,洪飛家裡的叔伯總來剪頭發不給錢都是小事,偏還總陰陽怪氣地讓洪飛媽媽彆拿著洪飛爸爸的撫恤金養野男人。
那些老流氓和小流氓的騷擾更是層出不窮。
還是洪飛年紀漸長,體格越發健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才少了。
縣城就這麼大,宋頌很快來到洪飛媽媽開的發廊前。
洪飛媽媽眼尖地瞧見他,笑著招呼:“頌頌來了?”
她現在帶著兩個學徒,這會兒客人不多,根本不用她動手。
按照這一行的慣例,學徒是來學手藝的,不用給她們發工資,不過洪飛媽媽還是給她們開了基本工資,讓她們乾起活來儘心點。
經過這幾年的經營,她們發廊的口碑一直不錯,縣城裡的人但凡想剪頭發都會想起這地方。
許是因為經濟上過得去,審美又很不錯,洪飛媽媽看起來很年輕,看得出當年是個美人胚子。
洪飛的教練有次帶人過來遊玩,洪飛媽媽熱情地招待了他們一行人。
洪飛媽媽是想讓教練玩得儘興些,回去後多給洪飛點機會,沒想到好吃好喝地供著,反而供出了對方的色心。
改革開放初期,社會曾經經曆過好幾年的混亂期,那是新觀念和舊觀念的反複碰撞造成的價值觀混亂。
很多人漸漸迷失了方向。
經曆過那個時期的人很多心都沒收回來,洪飛的教練就是其中一個。
他不僅利用職權收取賄賂,還覺得洪飛媽媽一個開發廊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女人。
既然不是正經女人,那就可以隨便玩玩。
誰會覺得強/奸婊/子是強/奸?她就算再怎麼反抗,在對方眼裡也隻是欲拒還迎。
對於這種渣滓,就算已經和項仇那邊說好要把他搞進牢裡去,洪飛媽媽這邊也不能不提防。
畢竟那邊得找好時機才能動手。
“蘭姨。”宋頌喊了人,笑著對洪飛媽媽說,“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