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可能要重新送錢送東西,可總比繼續麵對色眯眯的孫教練要好,她不是那種老封建,覺得女人死了丈夫就該守寡一輩子,可找個兩情相悅的男人和陪孫教練那種下流的家夥上/床,本質是不一樣的。
蘭姨不想和這種男人牽扯在一起。
蘭姨關心起另一個問題:“也不知會換成哪個教練。”
這個宋頌也不知道會換成誰,前世洪飛入獄,他也沒再關注省隊那邊的事。不過他記得後來省隊成績不錯,估計是因為球隊糾紛死了個教練,換上去的新教練頂著壓力乾活,沒敢搞什麼小動作。
這次要是孫教練下馬,估計新來的教練也會安分一兩年。
宋頌提醒:“不管換上誰,蘭姨你都先彆忙著塞錢,免得撞到槍口上。”
“這個我曉得的,我還沒那麼傻。”人情世故方麵,蘭姨比宋頌還懂。
“還有一件事。”宋頌說,“我在省圖那邊看報紙,看到省裡在組織‘再就業學員’回培訓中心講成功經驗,我給蘭姨你弄了個報名模板,回頭您把您教出來的學徒名單填進去,爭取能上台講話並拿個先進學員獎。到時候蘭姨你把獲獎時跟領導的合照往牆上一掛,看誰還敢來挑事!”
蘭姨是不看報的,聽了這話眼都亮了:“還有這種事?”
宋頌笑著掏出寫好的申請書和抄下來的投遞地址。
他說道:“上頭都專門請當紅/歌手唱《從頭再來》了,省裡當然也會跟進。”
蘭姨接過宋頌手寫的申請書,還沒看內容先誇了起來:“頌頌你這手字是越寫越好了。”
宋頌說:“那是您沒看過我平時的字。為了給蘭姨您寫好這份申請,我可是超常發揮了!”
蘭姨有些猶豫:“我真能選上?”
宋頌給她鼓勁:“當年蘭姨您可是一批學員,這幾年幫助了好幾批學徒學手藝和就業,您不拿先進學員誰拿?省裡要的就是您這樣的榜樣,不僅自己把培訓時學的技能發揚光大,還願意把它教給彆人,讓更多人可以自食其力!”
蘭姨被宋頌這麼一鼓動,也來了勁頭,等宋頌走後不僅親手把教過的學徒一個個寫了進去,還挨個打電話問起她們的近況,以保證自己絕對沒有弄虛作假。
蘭姨對學徒好得很,聽說蘭姨要去省裡講課,她們比蘭姨還興奮,紛紛說等時間確定下來以後一定要告訴她們,她們去撐場子!紙上寫個名字,哪有直接到現場支持來得直觀?
蘭姨打了一圈電話,隻覺自己這些年沒白活。
按照宋頌的說法,她對這個社會也算是有點兒貢獻吧?
……
宋頌離開洪飛家,沒立刻回家,而是繞到附近一家台球店,從裡頭拎出幾個人來。
台球這玩意風靡了八/九十年代。
這項娛樂活動花費小,道具好搞,路邊隨便開個店都能吸引客人。人是群居動物,這種既可以和朋友一起玩又有一定競技性的活動,在這個時期廣受社會各個階層的喜愛。
到1995年國內還創辦了第一所台球運動學校,說是要讓中國台球走向世界。
當然,那和他們這個小破縣城的不良青少年們很遙遠,台球對他們來說隻有打發時間兼耍帥這麼個用處。
幾個不良少年玩興正濃,突然被打斷本來挺不爽,看到宋頌後卻眼前一亮,麻溜地喊道:“宋哥!”
宋頌聽到這久違的稱呼,臉皮動了動,不知應不應好。
這年頭,下崗的工人,輟學的青少年更不少,連有經驗的工人都找不著活乾,這些半大少年自然是每天遊手好閒,從父母那裡搞到錢就出來浪,沒搞到錢就蹭彆人的。
至於未來怎麼樣,他們從來沒去想過,反正過一天算一天唄。
有些個心思歪了的,就攛掇彆人跟他去搞勒索或者小偷小摸。
那些落單的學生就是他們的最佳下手對象,尤其是那些看起來長得普通、麵相老實的。
老實人嘛,就是用來欺負的,他們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就算錢被搶光了也不敢告訴老師,甚至還會乖乖地按時上交“保護費”。
這種事在小地方可不少見,派出所對這些滾刀肉似的的不良少年都沒轍,彆說沒人報案,就算現場逮著了也隻能批評教育了事。
直到宋頌這個異端入學。
宋頌長得好,入學沒幾天就被人找上門,理由是他泡了彆人的馬子。
麵對這種憑空指責,宋頌的態度很平和。
他先是禮貌地喊來自己的好兄弟洪飛和他們親切友好地交流了一番,解決了迫在眉睫的麻煩。
接著宋頌又深入了解了一下他們的內部情況,采用分化、挑掐、設套等等手法把幾個小幫派搞得焦頭爛額,最後借著打/黑的東風輕輕鬆鬆地把手頭犯過事的人一波帶走。
隻有少數幾個給宋頌當過“臥底”的不良少年知道宋頌在背後乾過什麼。
他們從此尊稱宋頌為“宋哥”,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再也不敢去找學生敲詐勒索。
宋頌掃了眼這些還沒真正成熟起來的臉龐。
“有件事要交給你們辦。”
宋頌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