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頌坐到考場上時, 還是覺得顧臨深是在搞他心態,他這次要是沒考好,一準是顧臨深的鍋。
宋頌歎了口氣, 大筆一揮, 在卷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為期兩天的摸底考考完,宋頌領著楊光回高三三班。
班裡沒有單桌的人,楊光隻能搬個桌子自己坐,宋頌作為班長自然得領他去找桌子椅子。
都這時候了, 剩下來的桌椅都是彆人挑剩的, 宋頌伸手一張張地搖晃過去, 找了半天才找到張能穩穩當當站著的, 叫楊光自己搬回去,自己則繼續給楊光挑椅子。
宋頌回到教室, 其他人已經把為了考試挪了位置的桌椅都搬回原位。
宋頌把椅子拿給楊光, 轉頭一看,顧臨深身邊圍著不少人,為首的是小胖子闞星, 這家夥估計正在進行每次考試後的必備項目:對答案。
果然, 見宋頌回來了,闞星揮起小胖手向他招手:“宋哥,來, 我們開始對答案了。”
顧臨深轉頭看向宋頌,眼神裡帶著點小心。早上的時候他雖然幫到了宋頌,卻感覺宋頌不太高興,他怕宋頌不理他了。
宋頌對對答案這件事興趣不大, 不過對上顧臨深那黑漆漆的眼神,宋頌在心裡歎了口氣, 坐下跟他們一起討論起剛做完不久的試題來。
考完試就是周末了,老師們會加班加點改試卷,等著周一直接講解。有些心急點的老師,周日晚修就來占課講卷子,明顯生怕時間不夠用。
宋頌又收獲一天的假期,領著顧臨深溜達去看培訓機構的裝修進展。
宋爺爺自從做了手術、有了事做,整個人就精神多了,一大早就去盯裝修。見宋頌兩人來了,宋爺爺立刻過來給他們講裝修進展:水電之類的基礎裝修都已經檢修完了,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按宋頌的意思把消防安全搞了搞,保證就算出現意外也不會出大事。
現在主要在刷牆和改格局。
提到這個,宋爺爺就心疼得很,因為用的漆都貴,內牆外牆都要翻修,看著就讓人肉疼。前段時間雨下得多,外牆刷得少,這幾天才開始動工,兩個隻穿著背心的油漆工正吊著繩在忙活。
小縣城生活節奏慢,左鄰右裡相互之間都是熟悉的。他們知道這棟樓賣了,一直挺好奇的,這會兒見宋爺爺和宋頌他們都在,不由湊過來跟宋爺爺搭話:“老哥,這樓是你們家買下了?”
宋爺爺也不打腫臉充胖子,笑嗬嗬地說道:“哪能啊,你看我這穿得,像是能買得起的嗎?我也就過來幫忙看看裝修,”他朝旁邊的顧臨深努努嘴,說道,“這娃子家裡買的,就托我看一下。”
左鄰右裡一看,發現顧臨深長得就很不一般,衣著打扮也和縣城裡的孩子不大一樣。
有人很快想起來了,家裡的小孩回來說過,他們學校來了個轉學生,家裡人傻錢多,入學就給捐了個微機教室,還給了三十個資助名額,說可以資助三十個孩子上大學。
眾人看向顧臨深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
當然,他們看向宋家爺孫倆的目光也不一樣了,聽人說那位轉學生現在借住在他們家,平時每天跟宋家小子一起上學放學,關係好得很。少年人不懂,成年人可是懂的,隻要能搭上這種大富大貴的人家,以後還愁日子不好過嗎?
宋頌前世不知接收過多少這種暗含羨慕的目光,倒也沒放在心上。他進屋轉了一圈,覺得裝修效果還成,接下來把桌椅之類的軟裝準備好,通再通風晾個一兩個月,就可以著手準備招生事宜了。
高三沒那麼多時間管這些事,宋頌琢磨了一會,想到個人:房東劉姨。
劉姨一家算是最早下海的那批人,賺得很不少,回來置了不少實產。
後來劉姨夫妻倆生意越做越大,劉姨丈夫心也野了,劉姨在發現丈夫出軌之後一氣之下回了老家,每天打打麻將收收租,人她不爭,婚她也不離,隻想氣死那些想上位的女人。
劉姨早年對孩子管得很嚴,管得孩子心裡對她有怨氣,出國以後好幾年沒回來。約莫是移情作用,自從宋頌一家租了她家的房子,她就對宋頌特彆好,平時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給宋頌留一份。
宋頌記得以前和劉姨聊天,劉姨提過自己也曾參與公司的建立,就是年輕時太傻,覺得夫妻本是一體,很多東西不用算得太清楚,結果毫無防備地被最親近的人捅了刀。
不管這些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劉姨肯定是有一定管理經驗的。
宋頌轉去劉姨家,想問問劉姨的意見。
劉姨正給人打電話呢,瞧、醋-溜文學最快發、見宋頌來了就掛掉電話,眉開眼笑地問:“頌頌,來找劉姨有什麼事?”
宋頌坐下,把來意告訴劉姨。
劉姨不缺錢,談錢肯定行不通,宋頌就開始打感情牌,先說搞這個培訓機構是見不得少年宮那邊壟斷競賽,又說自己上手以後才知道事情多,自己在複讀忙不過來。
劉姨聽得一愣一愣。
這些話都沒什麼問題,就是,哪個高中生會因為見不得少年宮那邊關起門來撈錢就決定搞個培訓機構來和人家唱對台?人家那可是官方指定的培訓地點,你一野路子培訓機構憑什麼和彆人比?
得知宋頌已經拉人入夥把場地都搞好了,劉姨嗔怪道:“你小子,怎麼不先來和我商量商量?等發現忙不過來了才想起劉姨來是不是?”
宋頌立刻認錯,態度十分端正。
劉姨隻得拿起宋頌帶來的策劃書看了起來。
她越看越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