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兒子也受不了她,找他要錢出國讀書去了。
想到老家那種落後地方,劉姨丈夫皺起眉頭。習慣了大城市的生活,他很難想象怎麼在那種小縣城過日子。
妻子這些年都在那種小地方窩著,肯定變得和那邊的女人一樣不修邊幅又蠻不講理,說不定是錢花沒了來找他要。
一想到這裡,劉姨丈夫興味索然,推開身邊的女人說道:“你回去吧。”
年輕女人有些失望,起來穿衣服下樓。
在樓下見到個陌生女人坐在客廳,年輕女人驚訝了一下。這個女人氣場太強大,長得也很美,渾身透著種讓人不敢靠近的冷冽氣質。
劉姨抬頭,對上年輕女人驚詫的視線。
劉姨沒說什麼,她知道剛才她丈夫肯定在樓上“辦事”。
第一次撞上這種事時她憤怒到歇斯底裡,活脫脫一個潑婦;現在再撞上這種事,她心底一點波瀾都沒有,隻想快點處理完離婚事宜。
“你怎麼還不走?”這時劉姨丈夫也下樓了,看到年輕女人還愣在那,板起臉訓了一句,毫無情人之間的親昵。
年輕女人趕緊離開。
劉姨丈夫這才看見坐在那兒喝茶的劉姨。
劉姨抬頭看他。
夫妻倆對望,都發現對方有點陌生。
劉姨丈夫人到中年,身材已有點發福,看著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老板。他看著劉姨,一時有點恍惚,仿佛看見當初那個披甲上陣、衝在他前麵的商場女強人。
一點都沒變。
劉姨先開口:“我們離婚吧。”
劉姨丈夫臉色一下子變了。他看著劉姨妝容漂亮的臉龐,忽地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走上前怒聲質問:“你是不是找了野男人?!”
女人一旦開始打扮,肯定是為了討男人歡心!
劉姨被他氣笑了。
剛才跟彆的女人從床上下來的人是誰啊?
劉姨說:“找不找跟你沒關係,我來就是找你離個婚。你要是要臉,就跟我直接去離了,我什麼都不要你的。真要鬨上法庭,我一定扒下你一層皮你信不信?”
劉姨丈夫見妻子神色冷靜,知道她是真的要離,不是什麼欲擒故縱。他這幾年身邊女人不斷,連私生子都有,要是上了法庭,那肯定得把財產不少給妻子。
劉姨丈夫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更看重利益,這糟糠之妻什麼的,他本也沒多在意。
“行,離就離,要不是你拖著不離,我早就娶彆人了。”他撂下狠話,“過段時間我馬上二婚,你記得來喝喜酒啊。”
劉姨說道:“離了婚,我們就兩不相乾了,你也彆給我發喜帖,我沒空來。”她頓了頓,又說,“兒子以後歸你,他在國外的事你得管,我是管不著的了,以後你們父子倆好好相處。”
劉姨丈夫臉皮抖了抖。
事情很順利,兩個人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離了婚。
劉姨走出民政局,一臉輕鬆地跟前夫揮彆,直接買了機票回家去。
劉姨丈夫麵色陰沉地回到家,想來想去還是不得勁,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叫人這幾天去盯著劉姨,看看劉姨和哪個男人走得近,找機會揍那野男人一頓。
找沒野男人,那女人舍得和他離婚?!
劉姨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很快到家,田正陽得了信,開著公司的商務車來接她。
兩個人聊了一路,到了劉姨家門前。
劉姨向田正陽道了謝,回到空蕩蕩的家中。她現在不覺得家裡寂寞了,因為她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每天都和一群誌同道合的人待在一起。她坐到電話麵前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撥下那個很久沒打過的越洋電話。
許是因為她太久沒有騷擾過兒子了,這次電話居然打一遍就有人接通,而不是無窮無儘的電子音。
“什麼事?”那邊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
這一點上,他們父子倆真像。
他們的婚姻也是從這幾分不耐煩開始走向終結的。
劉姨恍惚了一會,才說道:“我和你爸離婚了,我們說好你歸他。唉,以後我也管不了你什麼了,你跟你爸好好相處。”那邊沒有聲音,劉姨不知兒子是不耐煩還是不在意,隻得自顧自地嘮叨了最後幾句,“你好好把書讀完,有喜歡的人就好好對她,彆跟你爸一樣花心。沒什麼事就這樣了,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說完劉姨第一次先掛斷跟兒子的通話。
她抬手擦了擦臉上無聲無息滑落的淚。
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占據了她過去二分之一的生命。
從今以後她的人生又重歸自己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