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鐘玉向鐘景則坦白感情時,不出預料地被削了一頓。
他跪在搓衣板上,背脊挺得筆直,還很理直氣壯:“我喜歡小漁。我們是真心相愛。大哥,感謝你的支持。”
這感謝太早了吧?
鐘景則冷著臉,先把漁靈支開了,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雞毛撣子,毫不留情地往他伸手抽:“你膽兒肥了吧?小漁才多大?你敢這樣帶壞她?”
他是想養個乖巧小妹妹,不是養個漂亮小弟媳,這壞胚子把他計劃全打亂了!
周赫明的計劃也被他打亂了。
本來,他看大哥婉拒了妹妹的感情,以為自己有戲,暗搓搓等著日久生情。
結果,半路被二哥截胡了。
那心情,跟吃了翔沒差了。
他臭著臉,有點“黑化”,一旁煽風點火:“大哥說的對,小漁那麼小,你怎麼能帶壞她?她是我們的妹妹啊,還是個孩子,那麼天真,那麼單純。你怎麼忍心?”--
說的仿佛他已經辣手摧花了!
鐘景則聽弟弟附和,心裡怒火更甚:“你就跪著反省吧!我慣得你無法無天了!”
他訓斥後,去了漁靈房間,準備給她做思想工作:是學生就要好好學習,年紀輕輕的,談什麼戀愛?
周赫明一見他進了房間,就激動地紅著臉咧咧開了:“二哥,你故意的吧?我都快高考了,你給我整出這事?你跟小漁在一起了!你、你還想不想我參加高考了?”
鐘玉:“……”
他沒想到大哥反應這樣強烈,挨了一頓罵就算了,還讓他跪搓板了。
他現在跪得膝蓋疼,心情糟糕透頂,又聽他胡咧咧,自然沒好氣性了:“一個大男人被這點事影響高考,那你乾脆彆高考了。誰慣的你玻璃心?”
周赫明:“……”
他被這樣回懟了幾句,有點語塞,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跟玻璃心有什麼關係?
這是感情挫折啊!
他有苦難言,就奚落他:“我玻璃心,你沒良心,小漁那麼小,你也下得了手!”
鐘玉:“……”
他怎麼就沒良心了?
他下得了什麼手了?
在跟漁靈戀愛間,他可是聖人級彆的,到現在也就親親寶寶舉高高。
他們一個個的心能不能純潔點?
當然,他也不打算解釋了,隨他們往汙了想,另一種方式的占有,更有利他宣布所屬權。
周赫明看他肆無忌憚的樣子,殺人的心都有了:“禽/獸!”
他氣得拉同盟:“三哥,你看看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江雲白靜默如空氣,忽然被他點名,終於出了聲,表達了下存在感:“小赫,他是二哥,你說話注意點。”
他是斯文優雅、文質彬彬的紳士,聽不得那些
粗俗的話。
周赫明:“……”
他是拉不到同盟了,氣呼呼回了房間。
客廳裡安靜下來。
江雲白坐在沙發上,手指點著沙發扶手,良久,若有所思地喃喃一句:“這樣也好。”
好什麼呢?
鐘玉看著他,想著他的心情,乍然問出聲:“江雲白,你心裡藏了誰?”
江雲白聞聲一怔:“嗯?”
“你喜歡我哥?”
他很早就有這樣的預感,覺得外表單純如兔、內心腹黑如狼的江雲白在覬覦著他的哥哥。他一直觀望著大哥的性取向,知道漁靈喜歡他時,黯然神傷的同時也有過希冀,想著他們在一起。
可他拒絕了漁靈。
是單純的當她是妹妹,還是對異姓無感?
他算是半個娛樂圈人,不保守,可也不想哥哥走那樣艱難的路。
江雲白聽他這麼問,麵不改色心不跳:“你多慮了,我對他隻是崇拜,不是情愛。”
他確實不愛鐘景則,男人或者女人,都不愛。
他對“性”也不感興趣。
可鐘玉不信,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似笑非笑:“真香法則了解下?”
江雲白:“……”
他溫柔的神色漸漸褪去,眼神微冷:“我了解過。”
十八歲的年輕男人,難免會有些衝動。
可他少之又少。
曾以為是身體的缺陷,可做過檢查,一切正常。
他起初懷疑自己喜歡男人,不,喜歡大哥,可他錯了。
他對他有種貪婪的依戀,可衝動是從未有過的。
他怎麼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他也不關心自己怎麼了?
他對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漠不關心。
鐘玉知道他有種刻在骨子裡的冷漠,和他一般,表麵再溫柔、良善,內心都是冷漠的。他覺得還算正常,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心的世界很小,多半隻容得下自己。
好在,他還有哥哥,他是親人,是父親。
他尊敬他、崇拜他。
即便他養了兩個無血緣的弟弟,也依舊最在乎他。
當然,他也帶給了他後半生最最最重要的人。
“彆帶壞我的哥哥!”
他警告他:“他不是那樣的人!”
江雲白苦笑:“你真多慮了。我要想帶壞他,早帶壞了
。”
在他看來,鐘景則是個很簡單的人,講義氣,重責任,他想得到他,分分鐘的事。
可他沒有。
因為他對□□的得到沒有性趣。
隻要能看到他就好了。
鐘景則走出了房間,看弟弟沒跪搓衣板,擰了眉,訓道:“反省好了?”
他聽了漁靈的想法,知道他們是真心喜歡,便也做不出棒打鴛鴦的事了。
“你們都還小,現在談感情太
早了。”
他歎了口氣,坐到沙發上:“唉,一個個的不省心!”
鐘玉乖乖認錯:“我以後會讓你省心的。”
這個態度也是不錯了。
鐘景則瞥他一眼,便又多說了兩句:“你啊,眼下熱情如火,情比金堅,萬一後來沒感情了,還能做回兄妹嗎?”
原來是這層隱憂嗎?
“可大哥,後來的事誰說的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