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桌,陳靜放下花瓶。
花瓶裡的紅玫瑰嬌豔欲滴,惹人側目。
卻不是辦公室裡那個人喜歡的,陳靜呼一口氣,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
她調整下情緒,拿起手機給於從打電話,讓他過來,她要出門買點東西。
因為是上班時間,出去的話除非公務,當然是越快越好。
不一會兒,於從就在樓下等她。
陳靜寫下一張便利貼,貼在桌上,說自己出門一趟,有事手機聯係。
隨後,她拎起包,下樓。
上了車,於從啟動車子,問道:“去哪。”
“花賁市場。”陳靜扣好安全帶,聲音溫柔。
於從看她一眼,“突然去那裡乾嘛?”
“買七葉蓮。”
於從又看她一眼,細微地鋪捉到她情緒不高,他挑眉道:“怎麼?陸總的玫瑰花不喜歡啊?”
陳靜一頓。
她看向於從,“你們都知道了?”
於從笑起來,“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陸總捧著那麼大一束玫瑰花進公司,早傳開了。”
陳靜想了下,也是,她還打算送些去投資部給蔣禾。於從看著車況問道,“那這七葉蓮又是怎麼回事,突然要買,你跟傅總說了沒。”
傅總。
這二字挑起陳靜的神經,她抿抿唇,道:“傅總要求的。”
“咦?”於從有幾分詫異,“好端端的買什麼七葉蓮。”
陳靜沒應。
於從借著紅燈轉頭看她。
陳靜被他打量幾下,猶豫幾秒,說道:“我剛才好像做錯事了。”
於從跟在傅臨遠身邊時間長,更清楚傅臨遠的性格與愛好,陳靜當秘書這兩年,於從幫了她不少忙。
所以她也就脫口而出了。
於從一聽,就知她情緒不高的原因為何而來。
他問做錯什麼事情。
陳靜說她自作主張地將紅玫瑰送進他辦公室,本想裝點一下,沒想到他並不喜歡,才讓她出來買七葉蓮。
她問:“傅總反感玫瑰嗎?”
於從聽罷,微愣,他開著車,微微擰眉,“從來沒聽說他反感玫瑰。”
陳靜安靜了。
於從接著道:“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他早晨不耐,醒來一直都這樣。”
陳靜嗯了一聲。
好像似乎也是這樣。
抵達花賁市場,滿目琳琅,各種植物都有,尤其是各種花,撲麵而來都是香氣,陳靜在挑選中,一眼看到一個主要賣白玫瑰的攤位,那麼大一片,在這五顏六色的花賁市場中,潔白孤獨,卻又純白美好,令人向往。
她想起顧瓊小姐。
白玫瑰。
確實配得上她。
而旁邊的紅色玫瑰仿佛就豔俗了。
於從順著她視線,笑了,“看什麼呢?”
陳靜回神,她笑笑,“白玫瑰很美。”
於從取了七葉蓮,說道:“美得孤傲。”
“走了。”
陳靜嗯了聲,轉身離開花賁市場。
回到傅恒,陳靜捧著七葉蓮走出電梯,頂樓平時不開會都挺安靜,齊特助正接手其他工作,他新帶的特助則在另一間辦公室,這個新特助最近接手齊特助的工作,手忙腳亂,幾乎都在辦公室裡看資料。
陳靜收拾好七葉蓮,傅臨遠辦公室門開著,她捧起來,停頓幾秒,隨後走進他辦公室。
他正在辦公桌後批改文件。
襯衫領口微敞,神色仍是有幾分倦怠。
陳靜放輕腳步,沒有出聲打擾他,直接拐向沙發,把七葉蓮小心地擺放在沙發邊的桌子上,她拿起小抹布,輕輕擦拭七葉蓮的葉子。
合上文件。
傅臨遠抬起頭,便看到那坐在沙發上的纖細身影,她正專心致誌地擦拭那七葉蓮。
他凝神看了幾秒,站起身,走到身後的咖啡機,接了杯咖啡,隨後靠著桌旁,盯著她指尖的七葉蓮。
他神色不變。
卻想起她晨早蒼白的臉。
“陳靜。”男人嗓音低沉。
在身後響起,陳靜刷地放下抹布,扭頭看去,她聲音溫和,“傅總。”
“收拾下,陪我出差。”他看著她道。
陳靜站起身,點頭道:“好的,傅總,去哪兒?”
“鄰市。”
就在京市隔壁,很近,開車過去就行,一天能來回。他沒說要拿行李,陳靜就隻回辦公室收拾一個挎包,塞充電寶平板以及速溶黑咖啡,收拾得差不多了。
陳靜站在辦公桌後等著。
不一會兒,傅臨遠手臂搭著外套,指尖隨意地係著領帶,走出來,他伸手把一份文件遞給她。
陳靜接過來,低頭放進包裡。
傅臨遠係著領帶,狹長的眼眸掃一眼她桌上的那束大紅色玫瑰,幾秒後才收回視線。
陳靜拉好拉鏈,抬起眼。
“傅總,還有什麼需要拿的嗎?”
傅臨遠領帶係好,他有領帶的樣子有點兒高不可攀,他垂眸扣著袖子,嗓音低沉,“進辦公室,替我拿打火機跟煙。”
“好的。”
陳靜踩著高跟鞋拐進他辦公室,在沙發邊上看到那隻打火機,她拿起來,又去他的桌上拿上那盒煙。
他的煙都是定製的,煙盒也不是市麵上所見的那些。
他身上的煙草味並不難聞,一種糅雜了木質香的煙草味,有時會讓人沉迷。陳靜走出來,他拎起她那個包,遞給她。
陳靜接過來。
把打火機跟煙盒遞給他。
他伸手拿過。
隨後兩個人便往電梯走去。抵達一樓,於從已經把車停門口了,陳靜拎著包跟在傅臨遠身後,此時近中午。
大廈裡氣氛也有些鬆散,傅臨遠打開車門,正要彎腰坐進去,一抹人影含著笑意走來,是早晨那個送早餐的女學生,她背著手站在傅臨遠的身側,喊住了他。
陳靜腳步一頓。
傅臨遠站直身子,手扶著車門,眯眼看去。
女學生笑著攤手,“我的飯盒呢。”
她青春靚麗,做出這樣的動作顯得尤其天真可愛,帶著一種少女的膽大妄為。傅臨遠神色不變,他偏頭看她幾秒,道:“不見了。”
女學生一聽立即笑道:“不見了你得賠啊。”
傅臨遠眉梢微挑,他按著車門,唇角微勾,“怎麼賠?”
很顯然。
他心情比早上好多,有心情應付她們。
女學生聽見他那低沉的嗓音,臉一下紅透,抿唇仰頭道:“賠....就...你送我去學校吧,我下午得回學校上課。”
陳靜一眼看到女學生脖子上掛著隔壁大廈那間傳媒公司的實習工作牌,原來也不是巧遇,而是蓄意為之。
陳靜看向傅臨遠。
傅臨遠神色不動。
靜看那女學生幾秒,語調懶散。
“進來。”
他彎腰坐進車裡,那女學生眉眼一揚,笑盈盈地繞過車門,跟著坐進去。傅臨遠往外掃一眼,陳靜看到他眼眸,頓了頓,踩著高跟鞋上前,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進去,她扣上安全帶,於從衝她挑眉。
陳靜側過身,問那名女生,“小妹妹是直接去京大嗎?”
那女生很漂亮,眼睛很大,她眉眼一彎,“是的,姐姐,你們要出門呀?去哪裡呀。”
陳靜看傅臨遠一眼。
男人靠著椅背,指尖支著臉,正看著她這邊,一副交給她應付的樣子。陳靜拿不定這個女生在傅臨遠心裡的大小。但出於職業素養,她看向女生,微微一笑,道:“是要出門,去哪裡不能告訴你,那我們先出發,送你回學校。”
“謝謝你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