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 她們也剛吃完飯。小芒剛洗完澡,最近幾天小芒都在家裡住, 看她回來, 笑著問道:“陳靜姐吃晚飯了嗎?”
陳靜說:“吃了,小芒,你去休息吧, 我幫我媽洗澡。”
“好的。”小芒上班也有時間的, 陳靜回來就換班,她回了房間,她年輕,還喜歡玩玩遊戲之類的。
陳靜走過去扶起肖梅。
肖梅起身,問道:“你請傅先生吃什麼了?”
肖梅知道傅先生又來鎮上, 今晚陳靜要請他吃飯。她對傅先生印象很好, 人雖長得冷峻不好接近, 但對陳靜照顧有加,病房是他換的,小芒是他找的,果籃是他送的,花也是他送的,陳靜的項目也是他投的。
據說對麵的商超也是他開的。
這樣一個男人, 在肖梅這兒,很是神聖。
陳靜把肖梅扶進浴室,讓她坐下, 說道:“他想吃麵,我帶他去李姐那兒吃。”
“吃麵?就吃個麵嗎?”肖梅神色詫異,“陳靜,這太敷衍了。”
陳靜語氣淡淡, “他山珍海味吃慣了,偶爾吃吃這些,也正常。”
肖梅一聽,有點道理,再說了,周市的不少美食都很好吃啊。
她說:“等我好些,傅先生要是還在周鎮,我做頓飯給他吃。”
陳靜一愣。
她看著肖梅,道:“媽,不必。”
肖梅看陳靜認真的神情,想了想,似乎有點唐突,於是便也作罷,她心思淺,想回報彆人的好,除了那點兒廚藝,似乎也做不了什麼。算了,讓陳靜自己去交際吧,那樣一個大人物也看不上她的這些家常菜。
給肖梅擦好身子,洗好腳,洗好臉。
肖梅對於現在自己不能行動這個情況,還是有點煩躁,她說明天她自己試著擦洗吧,陳靜讓她彆折騰了。
扶著肖梅回了房間休息。
陳靜才解了頭發進浴室裡洗澡,浴室的窗戶是向著後麵的巷子開的,陳靜洗澡時,看到窗戶便想起剛剛她撐著傘離開。
他也離開,撐著把黑傘走在她身後,指尖夾煙,煙霧飄散出來,與雨霧融合,短短幾步路,巷子裡卻隻有他們二人的腳步聲,陳靜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直到她拐上樓梯,心跳才平緩下來。
熱水衝刷在她臉上。
陳靜抹掉臉上的水珠,頭發浸濕,披在肩膀上,她睜眼,取下大毛巾披在身上,她神色掃去那點兒迷茫。
恢複了些許冷靜。
洗漱完,陳靜從浴室裡出來,客廳靜悄悄,陳靜小聲地走回房裡去擦拭頭發,她打開平板,隨意地翻著周鎮一些景點。
隔天一早。
吃完早餐,陳靜下樓,黑色轎車已經停在門口,傅臨遠坐在駕駛位上,單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在回複信息。陳靜在樓梯口便看見,他親自開車的時候屈指可數,今日他仍是黑襯衫黑長褲,外加了件外套。
外套非西裝外套,比較休閒款的那種。
“陳靜。”周晨偉聲音傳來,陳靜停下腳步抬眼看去,周晨偉手裡拎著一條魚走到她跟前,問道:“要出門?”
陳靜今天也穿著休閒,一件緊身上衣加一件外套以及修身的長褲,手挎著一個包,頭發紮起,比較成熟的丸子頭。陳靜對上周晨偉的眼眸,她微微一笑:“嗯,阿姨怎麼樣?”
“沒事了,我早上去市場,買了魚,肖阿姨昨天說想吃紅燒的,你要出門的話,我中午做好了給她送來。”周晨偉其實已經看到一旁的黑色轎車,並且駕駛位車門已打開,傅臨遠下了車,靠著車門點了一根煙。
周晨偉猜測,陳靜是因為股份的事情,要跟傅恒談。
他很有心。
陳靜挺感激的,她說:“沒事,我媽中午跟小芒隨便吃點就行,你多照顧阿姨,跑來跑去太累了。”
“這有什麼,咱們離得那麼近,行了,你去忙吧,我上去看看肖阿姨先。”周晨偉說著,拎著那條魚就往樓梯走去,他回頭看傅臨遠一眼,點點頭,算打個招呼。傅臨遠狹長的眼眸抬起。
沒什麼情緒地與周晨偉視線空中對上。
他冷漠,看不出深淺。
自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沒回應周晨偉的點頭示意。
周晨偉倒不覺得什麼,他收回視線便對陳靜道:“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陳靜笑笑。
說沒事的。
周晨偉便上了樓梯。
陳靜收回視線,往黑色轎車走去,她走向副駕駛打開車門。傅臨遠看著樓梯,周晨偉去陳靜家,來去自如。
他臉色微冷,掐滅了煙,彎腰坐進車裡。
陳靜已經扣好安全帶。
傅臨遠往後靠了點兒,車窗搖上,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啟動車子。
並輕刮了陳靜一眼。
陳靜打開手機看著攻略,詢問:“傅總想去哪兒走走。”
黑色轎車啟動,傅臨遠一手搭著車窗,一手轉著方向盤,他沒應。陳靜又問了一句,他還是沒應。
陳靜抬眼。
就見車子往外開,往周市的方向開去。
陳靜目光回看傅臨遠,他側臉冷硬,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分明,一臉生人勿近的感覺。陳靜頓了頓,心想他應該有地方想去,她也就懶得開口了。
她看著窗外的風景。
今天陰天,天氣不算好。如果去江邊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冷,黑色轎車最終還是停在了江邊的停車位。
下了車後。
風一吹,陳靜哆嗦了下,她外套挺薄的。
她適應了下,走到傅臨遠身側,說道:“傅總,這個天氣江邊風大,船也沒開,不過這兒適合拍照。”
“我小時候就經常跟我爸媽來這兒玩。”她是認真在做導遊。
傅臨遠聽罷,偏頭看她。
風吹亂她的劉海發絲,她今日素顏,但皮膚很白,她溫柔地說著,沒了昨天的犀利,整個人柔和很多。
傅臨遠眉梢沒一開始那麼冷漠,“你幾歲到京市?”
陳靜靠著欄杆,麵向他,想了想,“小學年級,我媽想跟我爸一起,不想分開,所以我跟我媽就搬到京市去。”
傅臨遠手插褲袋。
看著她眉眼,“在京市住哪兒?”
陳靜說了個地方名。
是京市的老大院,如今還在,不過環境現在比較亂,管理不好。傅臨遠知道這個地方,他想象她小學的樣子,穿梭在大院外的巷子裡。傅臨遠生平第一次會想了解一個人的過去,陳靜說到那個大院。
就想到她父親還在的時候。
陳靜想著想著,抬眼看著他冷峻的眉眼,“傅總以前在海城生活?”
傅臨遠嗓音低沉:“嗯。”
陳靜哦了一聲,她心想,顧家據說是京市的新貴,原先也是海城的。風挺大,陳靜回身看向對麵的塔。
她說:“那是許願塔,小時候我經常去那裡許願。”
她被父親背著,一步步上到台階,看著高高的許願塔,一年去許一次願望,有一年她自己去,許下畢業後能去傅恒集團上班的願望。傅臨遠順著她視線,看著江對麵的高塔,隨後他收回視線,又看向跟前的女人。
她盈盈站立。
沒了一身職業套裝,仿佛連身段都柔軟許多,她在周鎮也很少穿高跟鞋,她在這邊其實看著更柔軟一些。
又一陣風吹來,她肩膀瑟縮了下。
傅臨遠輕掃一眼,他脫下外套,搭在她肩膀上。陳靜一愣下意識地伸手要拿掉,傅臨遠一手插在褲袋裡,一手摁住她的肩膀,沒讓她拿掉那外套。
陳靜一頓。
他就站在她身後。
外套上帶著他身上的溫暖,淡淡的煙草味以及幾縷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