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高壯的護院與手腳麻利的仆婦吸引了衛蒔的注意力,她眼尾一揚,譏諷道:“居然還有閒錢請來仆從伺候,你倒是有本事,就是不知道又在哪兒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衛夫人臉都黑了,沒腦子的東西,都被人捏著把柄了,還當著麵張嘴閉嘴地說這些挖苦話!
衛夫人低斥,“衛蒔!”
衛蒔這些日子窩在府中養身子,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又日日擔驚受怕的,出府前又被自家親娘耳提麵命,早憋了一肚子鬱氣,她抬了抬下巴,冷哼道:“本來就是。”她哪裡說錯了,這京都裡但凡稍微相熟的,誰不知道她寧莞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寧莞駐足,轉過身來,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她方才的話生惱,含笑說話時也是平淡溫和到了極致,“衛三小姐說什麼胡話呢,我能有這閒錢,還不是多虧了衛三小姐你做出些不知廉恥見不得人的事來生出禍患,衛夫人才不得已送過來為你粉飾太平的。”
這番話叫衛蒔臉色一變,“你!寧莞!”
寧莞卻輕笑一聲,不再理她,上了台階,順著窄廊往前。
衛夫人在後頭狠狠掐了衛蒔一把,厲聲喝道:“你再生些事端出來,你看我還管不管你!生來討債的混賬,你還嫌事兒不多是不是!”
衛蒔緊咬下唇,這才消停。
藥房不大,一行人進去瞬間顯得有些擁擠,架子上擺滿的草藥和數不清的瓶瓶罐罐吸引了衛夫人的注意力,宣平侯府的表小姐懂些淺薄醫術她是知道的,但看著一屋子的架勢,說不得也有幾分本事呢。
寧莞叫芸枝送了趟熱水來,取出青釉瓷罐,給她們泡了一壺藥草茶。
衛蒔口渴抿了一嘴,苦澀的味道席卷而來,她捂著帕子連呸了幾聲,氣得臉紅,說道:“寧莞你故意的是不是!”誰會拿這樣難喝的東西來招待客人。
寧莞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補血養氣的,你現在不就血虧氣虛嗎?多好的東西啊。”
衛蒔一噎,用力地扯了扯帕子。
氣氛有些凝滯,衛夫人籠在袖中的手情撥了撥珠串,三分親切七分試探,“好些日子不見寧姑娘了,今日我貿然上門,想來你也知道為的是什麼。”
寧莞垂目一笑,看著杯中氤氳水汽,緩緩道:“這是自然,夫人煩憂什麼,我心裡明白,但我心裡煩憂什麼……夫人又明不明白呢。”
衛夫人正襟危坐,儀態端方,親和的表象下隱帶著幾分淩厲,“如此,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直截了當道:“你放心,隻要你把衛蒔之事爛到肚子裡,自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也絕不會多生事端。”
寧莞的目光從窗邊的花枝傷移開,卻輕輕笑道:“夫人這話說得真好聽,然劉嬤嬤送來的那箱子首飾可明晃晃地說著不是那麼回事兒,你可是一心想著叫晚輩永遠閉嘴呢。”
衛夫人掩了掩唇,亦是緩緩道:“寧姑娘得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情,我也是一時糊塗。”
捋了捋袖擺,“但人嘛,識時務者為俊傑,今時不同往日了,寧姑娘已經踏上了公主府的門,我若仍是行那糊塗事兒,最後豈不是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你若往長公主處泄密,我國公府一門是討不得好聲名儘毀,但怎麼樣,弄死你一個小姑娘還是沒有難度的。
還不如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是聰明人,你不往外說,我也不動手,權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就這樣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寧莞很滿意,喝了口藥茶,點點頭,“夫人說的是,晚輩也是這般想的,左右以衛三小姐的人品,長公主府那邊應該不會在退婚之事上多加糾纏的,倒時候男婚女嫁各不相乾,這點兒事也沒什麼值得說道的了。”
衛夫人聽到後麵,也不知道該做出個什麼表情,扯出一抹乾笑。
衛蒔又被暗諷了一頓,眼裡都快冒火了,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她要是敢再出聲壞了事兒,她娘估計得一巴掌扇過來。
事情說清楚講明白了,衛夫人也不願久留,帶著衛蒔便要要離開。
寧莞收斂眼角餘光,叫住了她們,衝疑惑的衛夫人微微一笑,“我觀夫人氣色,又聞夫人身上淺淡藥味兒,仔細一琢磨,夫人這幾年應是頗受不為人知的暗疾煩擾,久治未愈,再拖下去恐會禍及身心呐。”
說著,微微一笑,“晚輩正好有些法子,五十兩藥到病除,夫人要不要試試看呢?”
她最近花銀子的地方太多了,養家不容易,能抓住機會賺一點兒是一點兒了。
她這表麵風輕雲淡,話裡又說著五十兩藥到病除的模樣實在像極了大街上裝模作樣坑蒙拐騙的神棍,衛夫人不禁微怔。
衛蒔關注點不一樣,她直接瞪大了眼,“寧莞,你搶錢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明天入v呀,國際慣例當天三更並有紅包掉落哦(′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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