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2 / 2)

綰發撫髻,忙叫珍珠備厚禮送到十四巷去。

珍珠臉上滿是喜氣,將帶來的東西遞給芸枝,與寧莞道:“如今姨娘不好出門,說是待來日得了空尋著機會,必定親自登門致謝。”

寧莞笑著請她坐會兒,珍珠忙擺手推辭,“姨娘那裡離不得人,得趕著回去。”

說著便退了出去,又馬不停蹄地回了將軍府。

宋玉娘坐在榻上繡東西,問道:“這般快,東西可送到了?”

珍珠接過小姐妹從廚房端來的紅棗燕窩,輕輕擱在小幾上,回道:“送到了,奴婢去的時候,寧大夫正在熬什麼藥膏呢,一股子茉莉花的味道。”

宋玉娘撚起繡線,眼中浮起些許豔羨,“咱們做女子的,有份能安身立命的本事,真是比什麼都強。”

珍珠卻道:“依奴婢看,嫁個好人家,得個好夫君,才是過的好日子。”

宋姨娘擰起眉,搖搖頭,“珍珠啊,遠的如前朝女相衛檀欒,才女雲空蟬,近的如聖手師翡翡,人們誰管她們的丈夫姓甚名誰,流傳下來的,記得的都是她們自己的本事。”

她靠不了自己,才隻能靠男人,守在一方後宅裡,像浮萍與水,飄浮無依,沒有根基,全仰仗著丈夫的一絲垂憐。

“像寧大夫她們這樣的,才叫活得痛快安寧。”

宋姨娘歎氣,“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娘家兄弟昨兒個遞消息進來,說是衛國公府有意招他為婿,信裡寫得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心裡不大安寧,你過幾日抽空找我娘問問清楚。”

衛國公府待字閨中的適齡姑娘,除了一個衛三小姐,似乎就隻有庶出的四姑娘。

嫡出的也好庶出的也罷,怎麼說都不應該和他們宋家扯上關係的。

國公府的姑娘,不說入皇子府,做四五品的官家正房太太也是綽綽有餘的,她兄弟一介白身,也就棋藝比較出挑,國公夫人能瞧得上眼?

宋姨娘緊緊捏著繡花針,咬唇皺眉,彆不是她兄弟宋文期在國公府當先生的時候招惹出什麼禍事吧!

想到這個情況,宋姨娘一連著半天都提不大起精神,沒等珍珠去宋家問個清楚,京裡就傳來國公府衛三小姐和東柏街宋家定下了婚事,兩府正式開始換庚帖走六禮。

宋姨娘聽見這個消息,嚇得手裡的碗都摔了。

京裡各家各戶聽得這個消息則是一臉茫然。

東柏街宋家?哪個宋家?怎麼聽都沒聽說過……

男方到底是誰啊?

哦,宋文期。

宋文期又是哪個啊?

哦,就是棋藝大賽兩屆奪魁的那個宋文期。

諸人恍然,旋即驚愕,衛蒔她瘋了吧!衛國公府也是瘋了吧!

好好地退了長公主府的親事,還以為是有更好的前程呢,怎麼地轉頭就把自己嫁到地溝子裡去了?

夷安長公主聽聞後挑了挑眉便不做理會,左右早就退婚了,男婚女嫁各不相乾。她兒黎成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芸枝騰騰騰跑到藥房說八卦的時候,寧莞正在給七葉擼毛,訝然道:“真定下了?”

“真的,京裡都傳遍了,聽說書坊裡官家小姐和窮小子的那些話本子,趁這個景兒都賣光了。”

芸枝唏噓,“衛夫人怎麼舍得的啊。”宋家不算窮得吃不上飯,但比起富埒陶白的國公府可差得遠了,衛三小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寧莞撓了撓七葉的腦袋,不是衛夫人舍不舍得的問題,估計是衛蒔自己的選擇。

衛蒔失了清白,高嫁不成,但憑國公府的底蘊權勢和衛夫人的手段,想要給她找個稍微好點兒的人家是絕對沒問題的。

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寧莞不由想起曾經圈子裡的一位小姐妹,正宗白富美,不顧家人的反對,死活要和一個窮小子在一起。結婚不到半年,不同階層觀念碰撞而產生的矛盾就冒出來,天天鬨騰得厲害。

當然那小姐妹看人的眼光還不錯,她丈夫人品一流,有擔當又肯上進,雖然初期磨合艱難,過得磕磕絆絆,好歹後頭還是挺幸福和樂的。

但這個宋文期……

偷偷摸摸地和人睡了,還搞出身孕,總歸她是看不出什麼擔當和人品的。

寧莞搖搖頭,抱著七葉去院子裡遛彎兒。

國公府衛三小姐訂婚的事情讓京裡很是熱鬨了好幾天,緊接著就是南羅使者即將離京南下,又給人們多添了飯後談資。

南羅使者離京的前一天下午,白冶來了十四巷一趟。

寧莞倒了杯茶,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白冶穿著一身褚色的袍子,衝著寧莞躬身做了個禮,揚著笑臉,“是特意來與您告辭的,這些日子多謝寧姑娘的指點。”

寧莞眸中微微含笑,將準備好的一冊書遞給他,“正好,這是洛夫人留下的手劄,你帶回南羅去吧。”

手劄王大人從周淑妃的案子裡得,拿過來叫她看看裡頭寫的是什麼名堂,她習慣性地將內容背了下來,最近想著白冶他們要走了,就默了一份兒。

比起她師父洛玉妃,師叔洛玉如記下的東西更淺顯易懂些,以至於毫無基礎的周淑妃也能搗鼓出來,對於初學者,是很有用處的。

給白冶倒是正好。

白冶接過書翻了翻,兩眼發光,果然吧,這位寧姑娘就是洛夫人一脈,他們的哪位師叔或師姐吧。

他高興之餘,又恭敬歡喜地做了個揖,說道:“師父說多謝姑娘的教導,特意讓我送了些東西來。”

說著轉出門叫了侍衛兩聲,很快就有人抬著一個大木箱子進來放在地上。

寧莞疑惑,“這是?”

白冶上前去揭開蓋子,笑道:“聽芸枝姑娘說寧姑娘喜好畫作,尤其是以人物為主的,所以閒暇時候特意請五皇子幫忙搜羅了一些。”

五皇子人很是熱情,被他姐忽悠了一轉,不到一天就搞來了一箱子,還不用使銀子,白得來的好東西呢哈哈。

寧莞不想他還特意送東西過來,舒眉道:“太客氣了。”

白冶擺手,“東西送到,詠風館裡還在收拾東西,我這就走了。”

寧莞抱著七葉送他出去,“此次一彆,來日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麵,小公子一路珍重。”

白冶摸了一把七葉的腦袋,隨後如江湖兒郎一般抱拳,“寧姑娘,後會有期。”

馬車離開十四巷,寧莞笑了笑,轉身回到藥房。

白冶留下來的箱子很大,寧莞數了數,裡頭裝了足足四十卷畫,看畫作角落裡的落款印章,雖不是什麼舉世聞名的書畫大家,也都是小有名氣的。

她將畫從箱子裡取出來,全部抱到了畫室裡,一幅一幅展開細看。

時下流行仕女圖,這四十卷裡,有二十八幅是以仕女為主,餘下的才是其他各種畫像,有些她認得,有些從未見過,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寧莞坐在案前矮凳上,抻開最後一幅畫,上麵畫的是一座閣樓,隻能隱約看到樓上倚著個人影子,光這麼瞧著,連是男是女都分不大清。

畫上也沒有旁的字,隻寫了作畫者的名字,寧莞湊近去細看了看,依稀是叫做……周曄青。

她頓了頓,這是誰?名字有點兒耳熟,隱約記得好像聽她師父晏商陸私下閒話時提起過。,新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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