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才剛在樹影中坐下,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
降穀零心下一緊,聯想到之前那個小女孩說的“血”和“火”,心中立刻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當下也顧不上會不會被那個敏銳過頭的紅發男人發現行蹤了,立刻朝著巨響傳來的方向摸近了過去。
而當他最終抵達自己此刻的藏身之所,從這裡小心翼翼地探頭望去的時候,就發現下方兩片坡地的交界處,有著一片天然形成的坡底空地。
而在那麵積並不算太大的空地邊緣,之前見過的紅發男人正牽著銀發女孩的手從林中穿出,緩緩向前。
而在空地的最中心,則是兩個身上都沾染著不少血跡,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的青少年。
其中一個腳下踩著在這樣的環境裡不管怎麼想都很不合時宜的滑板,另一個則手握長刀,臉上的笑容冰冷中又帶著幾分莫名的神經質。
看到紅發男人到來,那個手握長刀,戴著眼鏡的少年小聲對對麵踩著滑板戴著毛線帽的少年說了句什麼,下一刻,滑板少年臉上原本就不太好看的神情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一拳揮向對麵的眼鏡少年,卻被對方一掌攔下,接著對方又湊到他耳朵低聲說了句什麼,滑板少年神情猛地一僵,一時失了防備,被眼鏡少年猛地自下而上勾起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腹部,很快捂著肚子跪倒在了地上。
——看上去似乎是十分平常的不良青少年之間的鬥毆。
雖然其中一人身上穿著有點像是某種官方製服的藍色製服,但考慮到這個年紀——尤其還是在這個國家——的青少年多多少少都有那麼點中二,降穀零一時也不好判斷對方的身份。
而麵對緩步而來的紅發男人,剛剛毫不留情地打了滑板少年一拳的眼鏡少年表現出了相當複雜的情緒。
他嘴唇動了動,卻直到最後也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降穀零皺眉觀察著這一幕。
至今為止他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非常平常。
但其中又有著許多無法忽視的疑點。
比如最顯而易見的一個——
如果這真的隻是普通的不良青少年之間的鬥毆,為什麼要選在這樣一個說是人跡罕至也不為過的地點?
而既然是這樣一個偏僻的地點,之前他明明仔細觀察過,那個銀發小女孩耳朵上沒有戴著任何疑似隱形耳機的通訊設備,那麼她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怎麼知道有兩個人在這裡打架,還見了血的?
而她所說的“火”,又在哪裡?
降穀零內心正被越來越多的疑問逐漸填滿,猛然間,林中吹起了一陣不同尋常的強風。
緊接著一個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從降穀零正對麵的密林間傳了過來,伴隨而來的還有大聲的警告:
“八田先生!它往這邊來了!小心!”
狂風席卷著枝葉,吹得降穀零一時無法睜眼。
而等到那陣狂風終於平息,他再探頭向那處坡底空地看去,就發現那裡多出了幾道身影。
究竟是幾道降穀零那時已經無法顧及。
因為其中一道,正是他三年前痛苦萬分失去的幼馴染。
而對方甫一登場,就擋在了那個眼鏡少年身前,朝著對麵高聲宣布了拔刀……
——這就是此前降穀零所看到的全部景象。
他不知道幼馴染究竟是從哪裡、怎麼突然冒出來出現在那片空地上的,也不知道對方高調宣布拔刀的理由。
等到因為受到了過於巨大的衝擊而短暫地一片空白的大腦終於適應了這份衝擊,慢慢重新開始運轉起來,原本看到幼馴染擋在那個眼鏡少年身前,朝向對麵拔刀,又看到兩人身上款式相同的藍色製服,而自然而然做出了幼馴染是為了保護同伴而拔刀判斷的降穀零,發覺自己的判斷似乎不太準確。
因為諸伏景光雖然的確在麵對對麵的方向,但他目光的落點,明顯不是那個即使似乎正被人拔刀相向,也仍然還是那副滿臉困倦的樣子,甚至都沒放開牽著小女孩的手的紅發男人,也不是之前被那眼鏡少年打了一拳,此刻剛剛站直身體,擺出一副防備架勢的滑板少年,而是……
而是……?
降穀零的視線隨著幼馴染的目光而落向空無一人的空地邊緣。
hiro他在看哪裡?
或者說,他在看什麼……?
滿心疑惑的降穀零還不等繼續深思下去,忽聽幼馴染提高音量,喚了一聲:
“綱吉君!!”
降穀零:?
他視線猛地一凝,落向因為幼馴染身影的突然出現,而被自己不自覺忽略掉的另外幾道和他一同在狂風過後出現在空地上的身影——
戴著墨鏡,頭發和短短的胡子都是金色的胖子;
紫色眼鏡,身材高挑瘦削的金發帥哥;
身穿與幼馴染同款藍色製服,隻不過裙擺的長度實在有點讓人在意,梳著樣式奇異的下雙馬尾的金發女性;
【——話說這裡的金發含量是不是有點過高了啊?!】
以及——
曾有過幾麵之緣,據他所知是他至少兩名同期救命恩人的,棕發棕眼、名為澤田綱吉,此時此刻,額頭和雙手之上正分彆點燃著三朵橙紅火焰的少年……
降穀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